无尘翘起尔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话说这蝗患可是越来越严重了,这玩意儿准备什么时候给将军他们?”
这‘敌敌畏’可是他跟冷知夏花了几乎一天一宿研制出来的,虽然用小白鼠做了必要的实验,但到底对蝗虫有没有作用,这还得看现场效果。
“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又不是太监着什么急?”南宫决看完一卷公文,眼睛感觉有点累,放下书卷揉了揉太阳穴。
油灯昏暗,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不见一丝违和,光线中又那么一些细小若有似无的蚊蝇略过,他想到什么这才抬眸,道:“夏儿那边去过了吗?她可还住的习惯?”
呵!
无尘耻笑一声:“习惯?那老习惯了,啧啧啧,你都不知道你家媳妇儿的厉害,那家伙……”
想起那会子过去探望某人儿时的尴尬,那家伙绝了。
好歹一将军府千金大小姐,这进了刑部大牢比去哪里游玩都愉悦,拉着牢狱长问东问西不算,还给常年待在牢狱里面的罪犯把脉问诊,整的比在府里还忙。
视觉切换,干脆来到刑部2号牢狱。
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病患’,容隐跟白丁无语的直摇头。
“别插队,一个一个来,你着急什么?”
“喂,说你呢?后面排队去。”
“让你排队你听见没有?”
牢狱长忙着维持秩序,一脑门的汗,脸上却带着最谄媚的笑。
乱终不忘趁机过来跟冷知夏寒暄上两句:“平康公主,你这……”
“什么平康公主?请称呼本人冷姑娘,最烦别人叫我公主了,公什么主,都被发配到这里来了,公主个屁啊!“
这小妮子算是来对了地方,望着那些崇拜她的眼球,心里头了开了花,如同那撒开了欢的野马,又如决堤的洪水,头一次发现帮人瞧病是这般愉悦的事儿,早知道这般快乐,在家门口开了药方好了,到时候一定患者爆满。
“嘻嘻,冷姑娘,敢问您这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牢狱长狗腿子一个,一脸的阿谀奉承。
“别问我,我咋知道圣上要关押本姑娘到什么时候?”冷知夏手起胳膊肘落,干脆利落。
听到‘啊……’大叫一声。
再看,那方才还趴在草席上直不起腰的人,只感觉什么骨骼‘嘎巴’一声响,继而是钻心的痛,然后就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走两步看看?”冷知夏勾唇。
那人试着走了两步,开怀大笑:“哈哈,好了,我这多年直不起的腰上竟然好了。”
众人一顿愕然,无一不为冷知夏的医术折服,各个竖起大拇指的夸赞她,夸她神医转世,悬壶济世,是南朝人的活菩萨。
冷知夏也迫未沾沾自喜,但表面还是那般谦虚,摆手:“什么神医,不过是举手之劳。”一笑露出了两颗好看的小虎牙,可爱至极。
她回首看了看左手边正为其拔罐的患者,抚眉:“这位老兄,切记以后那个啥得克制点了哈,看看这都虚成了什么样?”
见过给后背拔罐的,给肩膀拔罐的,可这在人家腰子上拔罐……
别说是容隐跟白丁了,就连那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无尘也是骇然听闻,闻所未闻,直呼这丫头太疯狂。
无尘是跑过来替某人传话的,不过,看到这丫头干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什么话传不传的也就无所谓了。
冷知夏的话羞的那侍卫直捂脸:“我也没,没那个什么太多次,人家就……”
“就什么?就你这样少说一个月也得到醉春楼报道个十次二十次的,什么人我没见过,在本姑娘这里装什么?”冷知夏狠狠拍了把那人的膀子,扯了木茶盅。
呃……没错了,牢狱资源有限,她这不是就地取材吗,都一样,无尘哥哥说的好,白猫黑猫抓住耗子都是好猫咪,所以木茶盅一样能用来拔罐,效果非但不比那琉璃罐差,甚至还要胜出一筹。
“行了,下一下!”她潇洒抬头,迎面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是他?
她狠狠一顿,没差点扔了手里的木茶盅。
未来的西厂大都督,傅公公?—傅筹。
不,他不算是公公,他顶多算是身着太监衣服,扣着太监帽子的‘伪太监’。
如果说内阁六部大理寺,包括督察院五军都督府都归决哥哥权控,那么锦衣卫,东厂,西厂就由眼前这个人掌控了。
哪怕现在的他一身囚犯衣裳,发丝蓬乱,胡子拉碴,可那双囧囧有神的凤眸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昏暗大牢。
冷知夏魔怔了,呆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