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听赵姨娘越骂越恶毒,推了平儿一把道:“你光站在这里听她翻着花样咒你主子!还不把她嘴堵上,等我亲自动手不成!”
平儿看着赵姨娘的惨状大为不忍,用帕子捂了眼不敢看。被凤姐一推,方放下手来,过去蹲下扶着赵姨娘的上半截身子,那眼泪便下来了,颤声道:“姨娘且歇一歇,莫要说话了罢!”
赵姨娘又是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吐到平儿脸上,恨恨道:“你莫在这里装好人,你给这毒妇做牛做马,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凤姐厉声叫道:“平儿,还跟她客气什么!这时候了,还跟我装美人儿!”
旺儿媳妇瞧平儿只是哭,便抢上前来,解下自己腰间的汗巾子去堵赵姨娘的嘴。岂料赵姨娘已近癫狂,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一把挣开了。
只是她仍觉全身如火烧一般,止不住的要撕去身上的衣服。适才她咬破舌尖,神智得了片刻清醒,此刻便又再次咬下。可一时失了轻重,这一下子竟将舌尖都咬了下来。
赵姨娘吃痛之下,不留神将咬下的舌尖吞了下去,却堵在了嗓门处,不上不下。她被噎得张开嘴,已不能言,那血如泉涌,片刻将她的胸前都浸湿了。
平儿唬得手脚都软了,坐在地上流着泪叫赵姨娘,又求凤姐道:“二奶奶,就饶了她罢!”
凤姐却对旺儿媳妇道:“这血流若淌到地上,弄脏了鞋怎生是好,还不快将她的嘴堵上!”
旺儿媳妇急忙将汗巾子塞入赵姨娘嘴里,算是止住了血往外流。只是赵姨娘本就被自己咬下的舌尖和汩汩流出的鲜血噎住了,加上这汗巾子一堵,立时喘不过气来。不过片刻,握着喉咙,双眼如死鱼般突出,已然气绝身亡。
平儿见赵姨娘胸口染血,死不瞑目,形状可怖,哭着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便是旺儿媳妇瞧着,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凤姐叫旺儿媳妇探了赵姨娘的鼻息,确定人已死透,又对平儿道:“你坐在地上做甚么,不嫌腌臜?赶紧扶我出去,到外头找人过来打水我们梳洗。这里交给净虚和旺儿媳妇。”
平儿捂着嘴将哭声咽了下去,扎手扎脚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的扶着凤姐出去了。到了门外,又哽咽着对凤姐道:“人死灯灭,就有甚么仇甚么怨,此刻也报了。奶奶就赏她一口棺木,送去铁槛寺,将来葬进祖坟,给她个容身之所罢!”
凤姐却还掌得住,低声喝道:“偏你又来装仁厚人,此刻死的是她,你倒过不得了。你不想想,当初死的若是我呢?”
净虚老尼本独身一人在外候着,瞧她二人出来便迎了上去,听了个话音便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她既入了佛门,六根清净,哪里会舍不得这副臭皮囊。佛祖当日涅盘圆寂都是火化,老尼来日也是一样。若是道行高深的,说不的还能烧出舍利子来,供奉在佛前,必登极乐,来世成佛成圣都说不定呢!”
凤姐嗤笑道:“烧了便烧了,她这德行,或能烧出舍利子来,才是砸你们佛门的招牌呢!罢了,你叫人赶紧打水给我们梳洗,晚了回府还得扯个由头。这里都交给你了,香火钱明儿我叫旺儿媳妇给你送来。还有马道婆,索性你一起收拾了,烧也一处烧,剩的灰随你撒了都成,偏不许埋!”
净虚忙合十答应,躬身送凤姐和平儿到前头禅房,叫了芳官和另外一个小尼智化伺候她们,自己回身同旺儿媳妇去收拾赵姨娘的尸身。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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