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无奈道:“赵不死的在庵堂里颇吃了些苦,还不够奶奶出气的么?三姑奶奶现今养着菌哥儿业哥儿俩个孩子,但凡一个有出息,她这辈子就有指望了,何苦为了个赵不死的跟她结仇?”
凤姐不以为然道:“就因为三妹妹是个人物,菌哥儿业哥儿被她教养的好,我才要趁早动手呢!等孩子们出息了,赵不死的仗着三妹妹,岂不是更得意!她敢太岁头上动土害我,我岂有不斩草除根的?三妹妹再厉害也是孙家人,管不到贾家人!我当真就怕了她不成?”
平儿知道自己劝不住凤姐,低了头说:“我就是担心,若是此事走漏了风声,老太太、太太、老爷同三姑奶奶知道了,未免会觉得奶奶太绝情。”
凤姐啐了她一口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加净虚马道婆旺儿媳妇罢了。净虚和我同坐一条船,旺儿媳妇敢说出去也逃不过一个死。马道婆和赵不死的横竖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难不成你会说出去?”
平儿气道:“你若不信我,又何必事事跟我商量。你才说明日去冯府送奠仪,顺便去水月庵送赵不死的一程,奶奶出门不能只带我和旺儿媳妇,水月庵除了净虚马道婆还有那些姑子呢,她们就算不知道底细,岂有不猜疑的?我为什么劝你,还不是为了你!你自己三灾八难的,好容易怀了一个哥儿,到了六七个月还掉了。如今只有一个姐儿,不想着好生保养,还特特的跑去庵里看着别人死?将来万一闹出来,虽然赵不死的该死,总有小人会说你歹毒,不值当的!”
一席话说的凤姐倒软了,因房中无人,拉着平儿道:“我岂有不信你的!不过白说你两句,你倒急了,跟我满口里你我起来。”
平儿摸着自己右腮道:“偏不说奶奶奴婢,偏说你我!你不依,这不是嘴巴子,再打一顿,难道这脸上还没尝过的不成!”
凤姐往她额头上点了一指头道:“我说你这小蹄子见好就收罢!你自己说,赵不死的不该死么?魇镇我同宝玉不算,环儿拿油灯烫宝玉,还不是她成日里挑唆的。袭人好好的出去了,林妹妹生病吐血,不都是她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回头真闹出来,我就说赵姨娘在水月庵天天咒宝玉,为了他我才下的手,老太太太太还能同我计较不成?便是老爷也说不出甚么。”
平儿知她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劝,便道:“那叫旺儿媳妇去便是了,奶奶何苦亲自往水月庵走一趟,腌臜死了。”
凤姐冷笑道:“她敢起心思要我的命,我就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当晚水月庵中,主持净虚亲自来禅房传了话,说赵姨娘这几日做活不细致,罚她在屋里禁足十日,不许出门。一日只许吃早晚两餐,自有人送来。又将马道婆挪了出去,不知去向。
赵姨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眼睁睁看净虚带着马道婆去了,还在房门上加了锁。她心下盘算,禁足虽少一餐饭吃,但不用做活,倒也算不上惩罚。只不知这杀千刀的母秃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起来,有小尼给赵姨娘送了一个长了毛的玉米窝头,并一碗清水,就算早膳。赵姨娘恨恨的在心里骂了千遍,本是饿怕了的,虽然窝头长了毛,也细细剥了不能吃的部分,就着水咽了充饥。
午膳时分无人来,赵姨娘也无法,肚中饥饿便如火烧,只能躺在床上咒骂凤姐净虚等人。她和马道婆的屋子本就在庵里最后头靠近茅房柴房之处,人迹罕至,便是骂出声来,也鲜有人听见。只是过得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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