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陪房这番话正说到邢夫人心上,嘴里却训斥王善保家的道:“你知道甚么!生了庶子的姨娘魇镇嫡子嫡长媳的事儿传出去,丢人的是一家老小。真传出去,爷们儿也就罢了,家里没定亲的女孩儿还要不要嫁人了!四丫头是东府的人,二丫头可是大老爷的女儿!老太太自来偏心,琏二奶奶眼里更是没我这个婆婆,只是我能如何,还不是要替府里着想!”
王善保家的忙道:“可不是太太的良苦用心,我们做下人的看了都心疼,偏老太太是个真眼瞎,这么好的儿媳妇看不见,却把那边木头一样的太太和那两面三刀的琏二奶奶当宝!”
邢夫人低头不言语,半晌方叹道:“琏二奶奶把娘家姨娘看得比夫家婆婆还亲,我也不去说她,谁叫她姨娘是当家奶奶呢!奉承我与她有甚么好处,她眼里那还有我这个正经婆婆。老太太是好的,只是上了年纪,难免叫人蒙蔽了。二奶奶那般伶牙俐齿,思虑周全,还能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不成。”
王善保家的想起当日自己兴冲冲地随凤姐和周瑞家的抄捡大观园,不想却被周瑞家的抄出了自己外孙女儿,凤姐当时好一阵嘲笑,那一股怒气涌了上来,愤愤道:“赵姨娘不清白,琏二奶奶手里难道就干净?琏二爷娶了琏二奶奶这些年,就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连个儿子的影儿都没有,难道不是因为琏二奶奶妒忌?好容易二爷讨了个二房尤二姐,一个成了型的男胎活生生打下来,生生断送了尤二姐的小命!这里头若是没有琏二奶奶使的坏,我这王字倒过来写!说起来琏二爷也是太太的儿子,这后继香烟的大事,太太可不能不问!如今王家舅老爷没了,王家没了顶梁柱,琏二奶奶可不比从前了!”
邢夫人听了心里一动,嘴上嗔道:“你这王字倒过来写,不还是个王字?莫说这些无用的。她爷娘老子和叔叔虽都死了,还有咱家二太太同薛家姨太太这两个姨娘,在老太太跟前得脸,金陵也还有哥哥嫂子。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哪里就斗得倒她?”
王善保家的巴不得一句,凑近了道:“只要太太发话,我愿为太太效犬马之劳!赵姨娘魇镇的罪证,这些年了都能叫琏二奶奶查出来,难道咱们就查不出她的错?做了亏心事,总会留痕迹!”
邢夫人被她撩拨得心里痒痒的,想着这在婆婆跟前比自己还得脸的儿媳妇若能栽个大跟头,顺带王夫人也跟着没脸,那可真是扬眉吐气,不由低声问道:“你有甚么主意?”
王善保家的就等着邢夫人有此一问,因道:“太太不是说,琏二奶奶是从赵姨娘的两个丫头小鹊和吉祥那里听来的。谁知道是这两个丫头自己找二奶奶,或是二奶奶拷问她们呢?如今咱们也问二奶奶那边的丫头下人去。她能问得出,咱们也能问得出。”
邢夫人迟疑着说:“她这人精明着呢,身边得用的就那几个。知道她最多事儿的定是平儿,小红已经被爹娘赎出去嫁了族里的芸儿,再有就是丰儿彩明。这几个对她都是忠心耿耿,心里不知怎么防着咱们呢,哪能问得出来呢!”
王善保家的冷笑道:“平儿丰儿小红彩明这四个当然问不出话来,尤其平儿是个死心眼的,也不知二奶奶给了她甚么好处,心里眼里只有她家奶奶。只是她们这几个便是三头六臂,也断然不能事事周全,免不了要用其他人。太太不记得了,当初尤二姐的使唤丫头叫善姐儿,便是二奶奶派去的。还有旺儿和旺儿媳妇,这两口子也是她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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