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后是感觉到老公猪在给自己喂水,是银杯里冰凉的清水。
“主人,下,下雨了,清凉的,雨~”老公猪的声音沙哑且断断续续。
伊凡没有说话,只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瘦如皮包骨的老公猪,原本稀疏的头发更加稀疏,灰白而卷曲。面颊骨高高鼓起,眼窝深陷,眼瞳逸散成灰白一片;皮肤干瘪,没有任何血色,手臂颤颤巍巍地放下银杯。
老公猪艰难地举起左手,指着木筏上的一块大兽皮,嘴巴蠕动着:兄弟、水、肉,然后就头一歪再也一动不动了,手臂依然抬起保持着所指的方向。
伊凡感觉眼睛里发湿,心底泛酸,爬过去把老公猪扶住,想让他躺平,但是僵硬得如木雕;伊凡爬到老公猪临死前所指方向,发现那是一块被紧密缝合的巨大兽皮,兽皮底下垫着四个圆柱形的物体,中部形成巨大凹槽,里面满满的都是清水。
伊凡趴在清水边上,把头埋进去喝了饱饱的一肚子水,然后滑到一边仰面看着云层满满黑暗的天空,雨滴如同眼泪一样,是流下来的。
扈从们都死了,机灵的趴耳朵狗,挺着一口气等着自己醒来的老公猪,还有另外三个说自己没有名字的扈从,那是等着赐名的扈从;如师的维科特瑞也应该陨落在游魂岛,给了自己最好救治的维伦、故乡的养父、安静的德鲁伊小部落.....
伊凡四下里环顾,想找到那把钝剑或者鱼骨匕首,却怎么也看不到,伸手摸摸腰间,伊凡的手突然顿住,是那个小小的储物包,仿佛是维科特瑞的一只胳膊紧紧的拥抱着,温暖和勇气瞬间让伊凡直接坐了起来。
环视左肩伤口,有白色脓水点点渗出,这是发烧的根源,留着扈从们挤放脓血的十字刀口。至少目前意识清醒,也摆脱了梦魇中的阿斯林娜纠缠。
伊凡爬到自己睡的兽皮边,发现了鱼骨匕就在自己枕的干草捆边上,一个小小的兽皮包裹被匕首钉住。慢慢地打开包裹,是几十片薄薄的肉干,不像是鱼肉,因为没有鱼肉的腥气;肉干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儿,伊凡咀嚼了一片,很熟悉的香味儿,梦魇都没掩盖住的那股甜香味儿。
伊凡在默念着扈从和维科特瑞中睡着了,梦里有自己扈从们的纯真、像老师一样的维科特瑞,至少没有梦魇里阿斯林娜的纠缠。
伊凡是被一阵嗡嗡声音弄醒的,一群拇指大小的绿头苍蝇不停爬在脸上十分地痒痒难以忍受。
伊凡赶紧向左肩伤口看去,果然有一排圆圆的白色卵状物。伊凡大骇,赶紧用干草把那些东西捅了下去——这可是会生蛆的。伊凡四处找了找,幸好当初绑缚伤口的粗麻布还在,迅速给自己来了一个大包扎。
伊凡忽然间停住,苍蝇?他猛地抬头,瞬间泪流满面,蜿蜒的大陆海岸线那样的感人,金色的沙滩如此的干净,而且伊凡还能看见一个巨大石塔驻立在远方,一团火光和黑烟直冲天际,那是灯塔!
伊凡兴奋之后跪在木筏上,虔诚地感谢了光明神科瑞特,感谢了自然之神蓝迪斯,用完好的右手奋力划水奔着灯塔方向。
一阵海浪涌来,伊凡的木筏完美上岸,伊凡一骨碌翻下木筏躺在沙滩上瞬间感觉得无比舒爽,感谢科瑞特,感谢蓝迪斯:我伊凡又回来了!
然后,然后就被三道白光逼住,确切说是阳光下的三把擦得雪亮的铁剑和铁斧顶住了身体。
“你是人还是怪物”一个声音响起,让伊凡惊醒。
伊凡仔细打量着三把铁剑的主人,铠甲很熟悉,就是战斗过的兽人雇佣兵制式。三个铮亮的光头佣兵,一个有两撇小胡子的佣兵显然是领头的,因为他在审问伊凡。
心念一转之间,伊凡回答:我是伊凡达尔的平民逃难者。
小胡子佣兵没有理会伊凡的回答,对着看起来最年轻的光头佣兵命令:老三,去那木筏上看看,老二你也去,我来看住这个怪物!
“我只是伊凡达尔的小猎人,我可不是什么怪物?”伊凡很不屑对着小胡子佣兵说到。
“你自己看吧,亡灵巫师一样的家伙”小胡子佣兵从华丽摸出一面巴掌大的老古石金的镜子,对准了伊凡。
亡灵巫师是去过法洛人地盘的吟游诗人传出来的故事,说是大陆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可以操纵恶魔或者尸体战斗,描绘的还有声有色活灵活现。伊凡是听过这个故事的,曾经馈赠给那个吟游诗人一个金币。
“亡灵巫师只是个传说,他们惧怕阳光,只在黑夜里活动”伊凡很鄙视这些没见识的佣兵,同时望向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