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平王妃本已经算好了回去的日子,没成想飞来横祸,竟然又摊上了乱子。
从皇帝口中听见那事,羌平王妃人都吓傻了,这陈年旧事怎么还传进皇帝耳朵里了!
皇帝显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羌平王妃包庇姐妹的儿子,纵容其行凶,铸下大错。
皇帝一早就有意打压羌平王一脉,现在抓到了羌平王妃的小辫子,自然不打算轻易放过。
将她召进皇宫便质问此事,面对那洋洋洒洒的几页纸,羌平王妃哑口无言,迫不得已只能承认。
她一股脑儿的把事情全推到她姐妹的头上,辩解说她只是替她贿赂了羌平的地方官,并未做别的事。
皇帝置之不理,径自下了旨意,将羌平王妃逐出京城,派遣钦差随同,替皇帝监视后续的一切。
羌平王妃心中明镜儿似的,这一趟回去恐怕就再来不了京城了,羌平王还不知要如何迁怒于她。
羌平王妃眼前一抹黑,刚回到住处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暗了,床边坐了个人,正是孟银秋。
羌平王妃一口气没喘上来,咳的昏天黑地,身旁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扶起,温柔道:“母妃没事吧。”
“二妹替母妃看药去了,母妃身边不能没人照料,女儿就斗胆过来了,母妃请息怒。”
孟银秋知道羌平王妃不想看见她,唯唯诺诺的垂着头,声如蚊蝇。
羌平王妃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有气无力的抬起手将孟银秋推开,“你、你休要在这里装好人了。”
“皇、皇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查本妃,一定是你!”羌平王妃尖锐的指尖直指孟银秋的鼻尖。
恶狠狠道:“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你不想和本妃回去,想要在这儿享受荣华富贵,故意揭穿本妃!”
“早知你如此恶毒的心性,本妃当初,当初就该把你丢出府去!”
孟银秋眼中闪烁着泪花,双手颤抖着扶着床沿,缓缓跪在了脚踏上,“母妃……母妃怎能怀疑女儿呢?女儿这么多年对母妃还不够真心吗?母妃为何永远都看不见秋儿呢?”
羌平王妃缓缓伏下身子,微红的脸看起来病态,眼底却清明一片:“本妃到了这个岁数,还能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蒙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妃心里清楚,你若是诚心待你二妹,本妃自然不会亏待你,可是你偏偏要和本妃作对,肖想你不该肖想之人,本妃岂能容得下你!”
孟银秋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羌平王妃,自嘲一笑,“原来……秋儿这么多年,在母妃心中,都是这么一个人!”孟银秋悲痛欲绝,哽咽着摇摇头:“也罢,母妃如何想是母妃的事,秋儿问心无愧。是母妃给了秋儿一切,不论母妃如何对待秋儿,秋儿都认了。至于轻罗,她一辈子都是秋儿的好妹妹。”
孟银秋摸着冰凉的青砖站起了身,“母妃先休息,秋儿去看看,后厨的药熬的如何了。”
孟银秋盯着羌平王妃犀利的目光,步履缓慢的离开了厢房。
待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羌平王妃强撑的气势一松,狼狈的伏在了床榻上。
她挣扎着躺平,紧捏着胸前的衣襟,眼中有点点挣扎之色,没了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孟银秋离开厢房没多远,就撞上了端着药膳走来的孟轻罗,步子一顿,颔首笑了笑:“二妹。”
孟轻罗眼珠子一瞪,“是你!”她猛地拔高了嗓音,尖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对母妃做什么了!”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下人都被吓了一跳,目光畏惧的扫了一眼孟轻罗,再同情的看了眼孟银秋。
孟银秋被她喊得一脸茫然,揪着手中的绢帕道:“我、我是看妹妹去煎药,才想要替妹妹去看着母妃,以免出了什么事,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怎会害母亲呢……”
“一母同胞?凭你也配?”孟轻罗冷嗤了一声,“别以为你攀上了太后,就能平步青云了,你想的还美着呢!等回了羌平,你就什么都不是,天高皇帝远,我就不相信那老东西还能帮到你!”
孟轻罗压低了嗓音,只叫孟银秋听见了她饱含恶意的咒骂,跟在一旁的下人却只看见了她二人靠的近了些。
孟轻罗说完,孟银秋便急了,“二妹怎可辱骂太后,太后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生母,难道妹妹不怕王爷知道吗?妹妹已经因为这事吃了不少亏了,为何还不能醒悟?”
孟轻罗性子本就浮躁,被孟银秋这么一激,更是怒不可遏,高举手中的托案往地上一摔。
“你还装什么无辜!太后为什么针对我,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贱人在太后耳边挑唆!我倒是看错了,没想到最有心计的人不是沈若华而是你!”
孟轻罗步步紧逼,字字珠玑:“你当真以为太后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太后不过是卖沈若华的面子!你和她比起来还差一截呢!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太师外孙,将军嫡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养女罢了!”
看孟银秋的脸色变了,孟轻罗心中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虽然让她承认太后对沈若华亲近,也让她十分恼怒,但看此事打击到了孟银秋,孟轻罗便好受多了,她动不了沈若华,难不成还动不了孟银秋吗?
孟轻罗摔了手里的托案,摆在上头熬煮的汤药也碎了个彻底,棕色的药膳泼洒在了地上,渗入了地底。
后头的下人见孟银秋被骂的如此惨烈,心生同情,鼓起勇气走上前,轻声说:“二小姐,药膳都洒了,王妃那边还等着二小姐过去呢,二小姐不必为了不重要的人,浪费时间。”
孟轻罗怼了孟银秋之后心情大好,挑高了眉头,盛气凌人,“说的对,和一个卑贱的养女争执,有损我羌平王府嫡小姐的身份。母妃那边还等着,你们去再端一碗药膳来,本小姐先去看看王妃。”
“某些人一直对母妃虚情假意,我可得防着点,免得叫有心人得逞了。”孟轻罗内涵了一句孟银秋,撞着她的肩膀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儿。
几个丫鬟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小径尽头。
独留下方才那一个丫鬟收拾残局。
孟银秋背对着孟轻罗离开的方向,将头深埋在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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