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昭不许吗?”
霍孤已经换下了白日的衣裳,现下身上披着件银纹披风,披风下的衣裳松松垮垮的,一看便是闲暇时才穿的衣裳,一头长发随意的拢在耳后,还带着淡淡的湿气,看样子他好像刚刚沐浴完。
像是被洗净了身上的煞气似的,霍孤现下看上去比平日温和许多,问沈若华这话时还扑朔着蒲扇似的睫毛,直勾勾的盯着她,平白让沈若华从那双平日凌厉的眉眼中,意外的觉察到了委屈和恳求。
沈若华手指痉挛,舌根发麻,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迅速垂下头,瓮声瓮气的回答:“我、我也没说不许……”
二人相对而立站在庭院中,分明是清凉的晚风,拂在身上却带来一股燥热。
沈若华心中有所猜测,霍孤留下大约是有什么隐情,但这猜测根本改变不了,她今夜可能要和霍孤住在一个院子的事实,沈若华心中百感交集,羞赧和难以言说的激动,将她拢在其中好半晌没回神。
直到身侧传来另一人的温度,她肩头一沉,垂目就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将银纹披风细致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有些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人罩的严丝合缝,披风方才留下的温度,好像也暖进了她的身子里。
霍孤将披风的绳结系好,唇角高高扬起,好看的眉眼中尽是宠溺与温情。
他抬起手心附上沈若华的侧脸,情不自禁的揉了两下,而后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就住在东厢房的小间,在你厢房边上,若有事便喊我,知道吗?”
沈若华看着他的眸子恍惚了一瞬,旋即回过神来,红唇努了努,嘟囔了几句喊你作甚,便半挣脱半暗示的往边上撤了撤,手指附在披风绳结上,说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先去睡了。”
沈若华撤身欲走,蓦地被他拉住手腕,身子趔趄撞进他怀中。
沈若华还未来得及发问,额上便贴上微凉温软,性感到极致的低哑声线响在她耳边。
“好梦……我的昭昭。”
…
…
沈若华失眠了。
院子中的蝉鸣声很响,想必是这阵子过于忙绿,习嬷嬷忘了吩咐下人粘走这些恼人的小玩意儿。
可沈若华在床榻上来回翻滚,却无法将难以入睡的罪名冠在这些小东西的头上。
床榻上的“茧蛹”安静了半晌,自己坐了起来,沈若华挫败的垂下头,须臾撩起床帏,摆在她床榻边的建盏已经见底了,沈若华喝完了最后一些,用冰凉的建盏贴上自己的脸,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沈若华半睁着双眼,眸中一片朦胧,分明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她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回想。
等脸上温度降了些,沈若华才将建盏放回小几上,重又躺了回去。
她拉起身上的锦被,双眸盯着头顶的帷帐。
她猛地翻了个身面向屋内,穿过床帏,能看见挂在衣架上的披风。
沈若华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将脑袋埋进锦被中,露出来的耳尖烧红。
半晌后,沈若华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细指尖,颤抖着松开方才紧抓的锦被,她从锦被中露出一双眼睛,指尖移到脸边,吐息稍重,指下却丝毫不犹豫,勾勒出她想了一夜的名字:霍怀瑾。
沈若华羞赧的低吟了声,抬手捂着面孔,指缝中微微睁开的眸子,满满的深情。
怎么能这么喜欢他呢?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人并不只有沈若华一人。
仅仅相隔了一条檐廊,霍孤倚靠在床头,手肘搭在曲起的左膝上,眸中神色变换,周身的气息时而温润时而凛冽,昭显着他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镇定。
他微微抬眸,越过敞开的窗牖看向正厢房的方向,觉察到房中没了动静,料想折腾了这么久的沈若华,应该已经歇下了。
霍孤身子后仰,撞在床头的木杆上,他蓦地抬起左手遮住眼眸,紧抿的薄唇无声的上扬。
手掌顺着他的脸慢慢滑落,露出一双带着血丝,盈满占有欲和爱意交错的眸,他像一匹在夜色中蓄势待发的野兽,分明已经牢牢盯紧了猎物,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将自己扼在了原地。
霍孤轻笑着垂下头,看向被他绕在右手上的发带,缓缓收紧攥住。
他本以为能控制住和沈若华保持距离,他做出留下来的决定时、在见到她之前,无数遍的告诉自己,留下来是为了保护她,不要有任何别的想法,可他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的信念,在见到沈若华之后瞬间瓦解。
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多想,看见她时霍孤便有一阵恍惚,好像她们已经成亲一样,他心中忐忑,生怕沈若华在知道他要留下来的时候心生不悦,可是沈若华很信任他,甚至不问缘由就默许了他留宿。
霍孤眼中墨色翻滚,他用力合上双眸,喘息稍促。
霍孤好半晌才重又睁眼,眸子里满是懊恼之色。
他坐起身,将手中的发带仔细叠了起来,放在了枕边。
他唇间泄出一声轻笑,没遇上沈若华之前,他还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如此孟浪的时候。
不自觉的想和她亲近,想抱她,想吻她。
霍孤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满打满算离他的昭昭及笄,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啊……
可怎么熬?
…
…
翌日
沈若华虽然也只睡了后半夜,可不知为何,第二日的精神却依旧很不错。
霍孤是实打实的睁了一夜的眼,明明什么也瞧不见,也紧盯着正厢房没移开过,导致第二日有些萎靡。
金井阁已经不允许下人随便进了,每日都会有人按时按点将早午膳放到院前,沈若华一早就见霍孤眉宇间带着疲惫,便自己去了前院将早膳拿了回来。
一份是杨氏准备的,她并不知霍孤的存在,另一份则是齐言送到的。
沈若华见霍孤只喝了一碗粥便放了筷子,隐隐有些担心,凑上前问道:“怎么了?是小间住的不习惯?”
沈若华有些心疼,嗔怪道:“都告诉你了前院的厢房更大,住起来舒服些,你偏要在这小间挤着。”
“前院的厢房看不见昭昭的屋子。”霍孤慢条斯理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昨夜有些失眠,没什么大碍。”
沈若华听闻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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