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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汤玉扶着门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一头栽进那公子哥的怀里,眯着眼朝齐公子看去。
“怎、怎么又是你!”汤玉冲着他不耐烦的挥手,“阴魂不散啊你!”
“汤公子还没酒醒啊?”齐公子嗤笑了一声,“来青楼找人陪,身上还带着和别的女子来往的书信,汤公子厉害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汤玉脑子混沌,下意识问:“什、什么女子?”
那公子哥一把捂住他的嘴,脸色扭曲:“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姓齐的,你可别欺人太甚!”
“爷就是看不惯他怎么了!一边和那沈蓉来信,一边又想强娶阿紫,他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你!”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汤玉不知听见了什么,触碰到了脑中的那根弦。
他奋力挣开公子哥的束缚,扯着嗓子骂:“沈蓉那个贱人!嗝!我、我还以为她真想帮我,没想到——她居然骗我!呸!个混账东西——”
他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勾搭了王爷?王爷居然还偷……进她的院、院子!要、要不是怕得罪……我早就弄死她了……我的美人儿啊!就这么没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居然坐在地上,垂着头睡了过去。
整个楼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连最先闹事的齐公子都闭了嘴。
他眼中浮上震惊之色,连退数步,背脊碰到了栏杆,登时清醒了过来。
…
…
献王府
善琴穿过环廊庭院,马不停蹄的来到唐秀的内阁,口中低呼:“娘娘!出事了!”
唐秀刚刚起身,正坐在妆台前梳头,阖着眸漫不经心的开口:“干什么?吵吵闹闹的。”
替唐秀挽发的善棋瞥了一眼善琴,皱着眉说:“善琴,你不是出门采买么?怎么空着手回来的?”
“奴婢哪里还敢去采买!”善琴走到唐秀身侧,压低声音将昨夜青楼里的事端告诉了唐秀。
唐秀倏地睁开双眼,面色一凛,“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幸好当时二少爷也在那楼里,让人及时将消息传了回来,还找了当时楼里的每个人谈话,确保此事现如今还不会传出去。奴婢得了知会马上就来禀告娘娘了!”
唐秀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着后槽牙,一脸的不可置信,“居然是王爷主动进了她的院子!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该死,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你快去告诉二少爷,让他派人手把那青楼看好了,不许走漏风声!”
善琴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厢房。
唐秀昨夜本就没睡好,现下得知这消息,更是气的浑身不舒服。
善棋搀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斟了杯茶呈上去,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劝道:“娘娘消消气,此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您不是早就和王爷确认好了么?王爷是不会骗您的,而且王爷对沈蓉的态度,的确平平啊!”
唐秀喝了半盏茶,将茶盏掼在了桌上,“你说的对,此事还有待商榷,那汤玉所言也并不一定是真。”
唐秀沉默半晌,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说道:“王爷昨夜是宿在新房的吗?”
善棋呼吸一滞,僵硬的点了点头,声音愈发放轻,“是、是……奴婢听说,房里还叫了几次水。”
唐秀捏着手里的茶盏,长睫颤抖,紧咬着牙泄出几字:“……好!好的很!没想到,她沈蓉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唐秀蹭的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随本妃去喊王爷晨起。”
她步下生风,善棋小跑着跟了过去,招呼了几个侍从跟在了后头,浩浩荡荡的往沈蓉的院子去。
日上三竿,沈蓉才稍微有了点意识,她动了动眼皮,才发觉双眼肿了起来,连睁开都觉得难受。
身上就更别提了,她忍受着私处的痛苦,在心里暗骂那合欢散的药效太好,一边又止不住欢喜。
沈蓉往公孙荀怀里凑了凑,想到昨日晚上,她赶在公孙荀发怒之前用了那合欢散,顺利的完成了洞房花烛夜,一直折腾到今日破晓,如此卖力的伺候,想必也能打消他心里的不悦了。
沈蓉长舒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打算继续休息,便蓦地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躺在她身边的公孙荀眉头微皱,像是要醒来的样子,沈蓉心中一跳,忙合上了眼睛装睡。
唐秀穿过前院迈入内阁,在门前被莫问拦了下来。
唐秀也不闯,撩起衣摆跪在了门前,高声道:“王爷,臣妾有事求见王爷!事出紧急,请王爷恕罪!”
她手掌交叠,俯身将头搭在手背上,高声喊了两句,便乖巧的止了语等着。
唐秀这几句话将公孙荀喊醒了,刚刚恢复神智,便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他痛嘶了声,抬手搭在了额上,撑着床案坐了起来。
沈默了许久,公孙荀才渐渐回过神来,昨晚的记忆也陆续回到了脑中。
他一手成拳砸在锦被上,目光冷厉的瞥了一眼沈蓉。
她侧身躺在他身旁,露出的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和青紫,从双肩和锁骨蔓延而下。
公孙荀瞳孔微缩,迅速收回了目光,他撩起锦被走下床榻,抽过架上的衣袍披在了肩上。
他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没什么精神,一脸沉郁的打开房门。
唐秀听见动静,顺势抬起身子,目光触及他的面孔时,不免怔愣。
她嫁给公孙荀好几年了,偶尔的温存也是十分克制,她第一次看见公孙荀如此劳累的模样。
想到善棋说房里昨日叫了好几次水,唐秀便嫉妒的眼红。
她袖下的手死死攥紧,咬着牙忍住了怒火。
公孙荀不耐烦的耷着眼,说话声都沙哑无比,“你过来做什么。”
唐秀埋着头,垂下的青丝挡住了她猩红的双眼,“唐逾今日派人来府上传话,昨晚出了些事端,是有关沈良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