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誓旦旦说是个皇子,结果生下来却是个皇女,皇上龙颜大怒。替韦嫔断脉的曹太医,都被罢官,举家离京了……”淮姑姑将皇后搀坐到内殿的绣凳上,悄声说道。
皇后琢磨半晌,嘀咕说:“姑姑以为有人作祟么?”
“韦家可是绍家一手提拔起来的,韦家送韦嫔入宫,分走了贵妃的宠爱。奴婢以为,以贵妃的心性,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奴婢特意去太医院打听过,曹太医诊断喜脉甚准,而且韦嫔那时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既然诊出是个男孩,大抵是不会错的。”
“好,你多去查查此事,若是能拿到她私底下作怪的文章自然最好。”皇后眯了眯眸,“绍思卉,她做了本宫这么多年的眼中钉,若能一举除了她,本宫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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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坤宁宫离开,便跟着惯会撒娇争宠、彼时正颇得圣眷的茗嫔离开了。
萧妃与几个妃嫔辞别后,便领着宫女太监往储秀宫走去。
她身边的宫女熔芯看了眼茗嫔离开的方向,撇撇嘴对萧妃说:“娘娘,这茗嫔当真是不要脸,仗着自己年纪小,连规矩也不顾,居然就这么拉着皇上走了。真是无耻。”
萧妃笑了笑,讽刺道:“能如何呢,她生的花容月貌,现在又正得宠,你看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敢对皇上这样?皇上现在正是新鲜的时候,就算她作上了天皇上都能容得下她。”
“娘娘要警醒着呀,若是——”
“本宫也没有皇子,担忧这些又有何用。”萧妃眯起眼眸,捏紧了手掌,“皇上的心太狠了,本宫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忍心,让婉儿和大漠皇子和亲。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都不肯给婉儿相看驸马。”
萧妃知道隔墙有耳,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到最后都成了气音。
熔芯不敢多言,搀扶着她沈默的走回储秀宫。
她刚走到宫门口,就见两个太监抬着东西从宫里走了出来。
熔芯忙走了上去,拦下人喝道:“你们是谁!怎么随意搬娘娘宫里的东西!”
两个太监连忙放下手里的物什,抱拳行礼:“奴才给萧妃娘娘请安!”
“不是奴才们擅作主张,是皇上传话。说五公主即将出嫁,不宜再和娘娘住在一个寝宫之中。就让奴才们把公主的东西都搬到公主府去,公主已经被请过去了。”
萧妃大骇,脚下一个趔趄,颤声说:“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
“皇上说圣旨随后就到。”
太监话音刚落,福公公就到了。
他抖落开圣旨,尖声宣完,递给了萧妃。
“杂家恭喜娘娘,恭喜五公主。”
福公公面无表情的说,抱着拂尘在臂弯之中,“皇上让奴才传话给娘娘,让娘娘和皇后娘娘商量着,准备五公主的嫁妆。还有试婚的宫女,娘娘也可以挑起来了。五公主待嫁期间,不宜和娘娘见面,请娘娘不要随意前往公主府。”
他弯下身子说:“皇上的话杂家带到了,先行告退。”
萧妃捏着手里的圣旨,直到福公公的人走远,她才回过神来。
熔芯从宫里跑出,白着脸道:“娘、娘娘,公主寝殿里,都、都被搬空了。”
萧妃扶着红柱,腿肚子一阵阵的发软。
“姐姐!”
“萧娘娘……”
熔芯扶着萧妃不知所措,闻言立即抬首,焦急道:“裕嫔娘娘,我们家娘娘她……”
裕嫔示意熔芯起身,自己撩起长袍半蹲了下来。
“姐姐……姐姐你别伤心。”裕嫔一脸无奈的扶起她,“姐姐也要往好处想,婉儿出嫁,也并非什么坏事啊。婉儿是公主,早晚是要离姐姐的身的。宫宴那日见拓跋皇子,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一定会待婉儿好的。”
若不是因为在宫外,人多眼杂,萧妃必会破口大骂裕嫔。
她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盯着公孙岚。
她现在后悔了!
既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威胁拘束着裕嫔,不许她培养公孙岚。
她女儿是成了宫内最有才华的公主,可既然和了亲,再才华横溢又有什么用!
裕嫔和她的废物女儿,到头来说不定过的比她还好。
萧妃气的两眼翻白,急喘着缩在了裕嫔怀中。
一众人顿时惊慌失措,簇拥着把萧妃带回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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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赐婚圣旨昭告天下之时,那一日赴宴的人都浑然没有惊讶之感。
只是听说昭安公主被皇帝带出了皇宫,安置在了公主府内,那公主府四周都有禁卫军重重把守,密不透风如竟如同牢狱一般。
沈娇雪领着沈嘉荷来将军府探望她时,同她讲了那场景。
“皇上命人守卫的如此严格,里面的人怕是插翅也难飞。这未免太夸张了些。”沈娇雪皱着眉说,“难不成是宴上出了丑,五公主想悔婚?她既然已经送了人,作甚还要继续不作为,触怒皇上。”
沈若华抿着手里的茶,漫不经心的说,“你怎能琢磨的透她的心思,便是往箱子里塞试婚丫鬟的事,都是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她既然做了,必有她的思忖。”
沈若华放下建盏,看了眼沈嘉荷,说道:“不说这个了。嘉荷和云家公子的婚事,你和云家商量的如何了?”
正在吃点心的沈嘉荷眼睛一圆,脸上火烧似的红了起来,迅速转过了身子。
沈娇雪笑着说:“已经定下了。云家那边已经在准备聘礼了。”
“那届时必定要请我前去了。”沈若华笑盈盈的看了眼沈嘉荷,“母亲也特意寻人打探过,云家的小公子虽不是什么大才,为人却稳重,待人也和善,而且年岁和嘉荷差不了多少。都说年少夫妻,感情顺遂,嘉荷日后必定幸福。”
沈嘉荷已经羞的抬不起头了。
沈娇雪满脸都是笑容,显然是替妹妹寻了个好归宿,欢喜到不行。
二人又聊了片刻,沈娇雪忽然问道:“对了,姐姐近些日子,可关注过沈家的现状吗?”
沈若华撩了撩眼皮看她,说:“怎么了?”
“实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听说,三房的几位举家去江南了,大约是要投靠沈月娥的那个夫婿。”
沈若华漫不经心,“三房一直作壁上观,遇见此事自然想明哲保身,最好的法子就是逃离景晨。”
“还有……”沈娇雪端看着沈若华的脸色,话音微微一哽,迟疑了起来。
沈若华好奇的眨了眨眼,说道:“你听见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沈娇雪斟酌须臾,开口道:“是沈宜香和方喻怀。沈正平和方家谈了,只拿了两箱子的嫁妆过去,方家却拿了不少的聘礼,听小侯爷说,大抵是看沈蓉要嫁献王,才想做的顺水人情。”
“沈正元当时离家,拿走了老太太不少的铺子,可因为沈家的事闹得太大,铺子一直亏空,他领着家眷,已经隐有坐吃山空的意思。前一阵我听说,他身边又出了事。”
沈娇雪声色并茂的说。
“之前沈正元身边的穗姨娘,在他分家后又被他领走了。可这女子不是什么善茬,前些日子居然趁他去花楼之时,卷走了沈正元一半多的家产,和他身边的那个侍从私奔了!”
“现如今他家徒四壁,无路可去,居然跑去了沈万的府邸,仗着生父身份,拖家带口的住了下去。”
“这事儿现如今京城到处都在传,我前些日出门听话本,还有人说沈正平无情无义,生母亡故后不赡养弟弟,德行不配做献王的老丈人,京城骂声一片呢!”
沈若华讽笑了声,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准确的抓到了重点。
“怕不是沈正元故意搞出来,想回沈家享清福的法子。就逼着沈正平就范呢。”
“那他会同意么?”沈嘉荷不知何时转过身子,好奇的看着她二人问。
“沈蓉和献王的婚事拖不了多久了,这婚事她沈家本就是被动,若在这关头再闹出什么流言蜚语,甚至牵扯到皇家的名声,她二人的婚事便告吹了。只要沈正元能继续坚持,回沈家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若华端了盏茶,揭起茶盖吹了吹。
她垂下的眸中,浮上一抹精妙的算计。
不把沈正元赶回沈家,如何能把他们一锅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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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以后的剧情,就不怎么会再提沈家了,过一阵会一起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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