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蒹葭粗略了看了两眼,呈给了沈若华。
沈若华放下手里自弈的玉棋子,伸手接过信件,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瞥清那信中物什,沈若华瞳孔微缩,拿着信封的指尖微微颤了颤。
“原来是请柬啊。”习嬷嬷笑了笑,“不知丞相府出了什么喜事要举办筵席。”
“相夫人的事已经过了有一阵子了,丞相府的名声虽有损坏,可到底根基太深,根本不曾对丞相造成什么影响,这个时候举办筵席大请京中众人,兴许是想瞻显他丞相府势气不倒。”蒹葭猜道。
沈若华迅速展开请柬,粗略的扫了两眼,习嬷嬷好奇道:“小姐,是什么筵席啊?”
“相府老夫人过六十大寿,请京城望族前去赴宴。”沈若华将请柬合上,淡淡道。
“什么时候啊小姐?”
“半个月之后。”
“那可得先准备起来了。老奴去问问夫人,看给小姐备什么衣裳才行。”习嬷嬷行礼后便退出了惊蛰楼。
蒹葭上前替沈若华添了茶水,试探道:“小姐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沈若华将请柬推到一边,“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蒹葭担忧的看了一眼沈若华,慢吞吞的离开了厢房。
沈若华端坐在榻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茶水之中的倒影,不知不觉间回想起前世的事。
杨府败落,归咎于一次从天而降的横祸——
说起来应该是去年的事,前世杨太师在杨府设宴,为了庆贺他的生辰。
可就是这样大喜的日子,杨府却突然闯进了贼人,砍伤了前来赴宴的丞相白翰文。
贼人不知去向,身为白翰文好友的杨太师大动肝火,前来赴宴的太子等人深觉冒犯,下令侍卫在杨府仔细搜查,必定要找出贼人的下落!
可谁也没有想到,侍卫居然在搜查杨府书房时触碰到了暗道的开关,在杨府的暗道之中发现了摆放在匣子里的龙袍和冠冕!
就这样,太师府被冠上谋逆的罪名,阖府上下除却出嫁的女子,全部砍了头。
沈若华还记得当时血淋淋的刑场,她所有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累积在一个竹娄之中。
沈若华猛地闭上了眼睛,身形左右晃动。
她是绝不相信外公会造反的人,就算和外祖家不够亲近,她也相信凭借杨太师对国君的忠诚,绝不会造反。
况且那刺客来的时间也太巧了,为何在场那么多的宾客,偏偏刺中了被手下层层保护的白翰文?
杨府的密道如此隐蔽,怎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那么碰巧就打开了?
白翰文素来嫉妒杨太师,外祖家出事的过程又和他息息相关,沈若华前世就怀疑了白翰文,却因为嫁给了公孙荀,被他拘在府上不可仔细探究,沈戚又因为沈若华的安危,而被威胁远走边关,太师府的事只好不了了之。
沈若华拼了命的帮公孙荀登基,也是为了要替外祖家平反,只是没想到她还未得到真相,就命丧黄泉。
现在想来,太师府的事定是早有预谋,之所以现世还未发生,想必是相府因为相夫人的事被打的措手不及。
而白翰文又急于向皇帝投诚。现世因为有了沈若华的插足,白翰文不像前世那样受皇帝重视,杨府和尚书府的崛起将丞相府牢牢扼制在原来的位子,一动不动。
沈若华捏紧粉拳,棱角渐渐绷紧。
丞相是杨府谋逆案的参与者,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前世那样顺利的计划,实在不符合常理,唯有一点可以解释——杨府出现了内鬼!
可她记得前世,杨府三房所有人都被斩首示众,她亲自看了那一场血淋淋的仪式,不会记错。
谁有可能逃脱呢?
…
…
翌日
沈若华晨昏定省后留在了杨氏的辞镜斋,同她一起用早膳。
杨氏舀了一碗银耳羹放在沈若华身前,见她心不在焉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杨氏蓦地一笑,“怎么还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啊?”
沈若华回过神,执起银耳羹搅了搅,摇摇头道:“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精神不济。”
“那可不行啊,可别熬坏了身子。你若再不按时休息,我就把你房里的那些史书兵法的,全都给收了!”杨氏有些焦急,无奈的笑道:“你说你一个姑娘,怎么爱看这些兵法。娘都庆幸,小时候早早分开了你和你哥哥,否则你现在恐怕就跟你大哥一起上战场去了。”
沈若华被杨氏调笑的舒心了些,“母亲说笑了。”
看她有了笑脸,杨氏才吁了口气,“是啊,我若不逗你笑一笑,你整日都板着脸。明明才刚刚及笄,怎么比清音还不苟言笑。那孩子这阵子都放开了不少,越发机灵了。”
想必是陈殷的缘故。沈若华心想。
“说起来你今年就及笄了,娘前一阵找人算了算,给你挑了几个字。”杨氏扭身喊来陈嬷嬷,“去我房里,把那个册子取过来。”
“是,夫人。”陈嬷嬷撩起珠帘去了内室,半晌就拿了册子过来。
杨氏将册子摆在沈若华跟前,“你自己挑挑,看看喜欢哪一个?”
沈若华翻开册子,杨氏在一边同她解释:“大师算了五个字,娘觉得哪个寓意都不错,华儿觉得哪个好?”
沈若华看了两眼就合了起来,放回了桌上,“哪个都不差,娘来定就行。”
“也好,好事多磨,不急于一时。离你及笄礼还远着,届时在及笄礼上定也好。”杨氏让陈嬷嬷将册子送了回去,又道:“对了,皇上开春时下了圣旨选秀,现如今各个府上都开始记人了,正巧是沈正平负责秀女花名册的事。华儿觉得沈府递那个姑娘去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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