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血腥味?”杨清音离她离得太近了,之前她用来遮盖血腥味而洒在地上的香囊已经没了用处,杨清音红着眼睛:“你是不是受伤了?”
正当沈若华不知如何是好时,沈戚及时替她解了围:“马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万事先回府再说吧。”
杨清音微微一愣,她扭过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身侧的沈戚,顿时一惊:“戚表哥!是你!”
她发觉沈戚在身旁,也觉得羞赧的抹了把脸上的泪。
到底是男女有别,沈若华搀起杨清音,沈戚再扶着妹妹的手,将她二人引出禅房:“先回去再说。”
迈出门槛,沈若华才想起落在后面的匕首,她扭身进屋,从地上把匕首拾了起来。
匕首上满是那男人的血,沈若华无所谓的把刀鞘插了回去,看着上头染了血的纹路,心里莫名安心。
她转身跟沈戚和杨清音离开了禅房。
马车停在前面,那些平民女子已经被送走了一批。
方喻怀和方真真不知道沈戚的身份,也不敢询问救命恩人的姓名,早早乘上沈家的马车离开了。
沈若华来到大庙时,燕鸣等人正压着那几个土匪上囚车。
沈若华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她眼底一片暗色,脸上却勾起一抹笑容,推了推疑惑看她的杨清音:“我想到有些事要和哥哥说,表姐你先上车去吧。”
杨清音累极了,今日的恐慌让她腿肚子发软,也站不了多久:“那华儿,你和表哥快些上来。”
沈戚留了下来,喊了副手陈力护送杨清音走出庙门,上了马车。
收到沈戚指示的燕鸣,已经抬手让压着土匪的将士止步。
那些土匪都挂了彩,被狼狈的压制在地上,他们平日里嚣张,但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惶恐万分。
似乎都看出沈戚是燕鸣等人的头,那几个土匪跪在了地上,朝着沈戚磕头求饶,空地中闹哄哄的一团。
沈若华从在跪的几人头上一一扫过,眼底的阴鸷让她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三分。
她踩着绣鞋上前,每走一步,沾染在鞋底的血,就会在地上留下一个鲜明的莲花鞋印。
老二朝下的面鼻青脸肿,眼睛往上被划出一个刀疤,他将前额贴在地面,希望自己的低姿态,能给自己留一条性命。
他不经意间抬眸,发现一双精致的翘头绣鞋停在他身前,而那本该是淡粉色的鞋面,竟已被鲜血染红。
老二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黑如幽潭的瞳孔——若是忽略这眼神,他兴许会为了沈若华的容貌失神。
沈若华手里拿着做工精致的匕首,用没出鞘的刀鞘拍了拍他的脸,语调低沉:“还记得我吗?”
老二喉头一动,不经意间已经满头是汗,那双没出鞘的匕首挑起了他的右手,他的食指缺了一块肉,那是曾被他拐来的一个女人咬掉的,后来他杀了她,这曾一度是他以为勇士的象征。
沈若华用刀鞘把他的手压在了地上,又凑近了一些,语调没有半分波动:“我的脸滑吗?”
“摸的很舒服吧。”
沈若华忍不住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渐渐沙哑,叫老二不寒而栗。
站在沈若华身后的沈戚,面色也渐渐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骨关节咯吱的响。
老二背脊生寒,连忙匍匐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调戏姑娘,姑娘饶了——啊!”
沈若华在他伏下那一瞬,浑身戾气暴涨,她猛地拔下刀鞘,泛着寒光的利刃狠狠穿透了他的掌心,径直钉在了泥地之中,飞溅出的血溅上了她的裙摆——
站在那几个土匪身后的将士背脊一寒,看沈若华的眼神瞬间复杂了起来。
比之身边的战友,燕鸣便显得淡定许多,副将的妹妹连割喉都做得出,更何况穿掌。
再者这群淫徒,留着一双手掌又有何用。
那匕首贯穿了老二的右掌,钻心的疼叫他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突显。
沈若华站起身,脚尖踩着他被钉在地上的右掌五指,狠狠碾压,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既然不会干人事,这双手留着又有何用,倒不如废了来的直接。”
直到他发出痛苦的喊叫,沈若华才轻飘淡写的抽出了她的匕首,无视上头的血迹插回了刀鞘之中。
她身上的戾气收敛了回去,又变回了方才刚出来时,那一个看似安静乖巧的姑娘。
“大哥,这群畜生留着手,有用吗?”她扭过头,笑问沈戚。
沈戚不顾她身上的狼狈,温柔的揉了揉她头顶的青丝:“哥哥帮你砍了他们的手,好吗?”
沈若华颔首一笑,转身离开时,还不忘扭头对着那几个将士欠身谢礼:“多谢各位救小女子逃出生天,这恩情,小女子铭记于心——”她弯下身子,态度十分谦恭。
燕鸣等人手忙脚乱的还礼,有几个将士甚至还红了脸,被沈戚狠狠瞪了两眼。
…
…
沈若华和沈戚走出寺庙时,杨清音已经被送走。
“若不快些回去,她的身子定受不住的。”陈力送杨清音离开时,沈若华曾与沈戚这样说。
故而杨清音踏上马车后,陈力就已经驾车把她送回去了。
沈若华拎着裙子走上马车,沈戚坐在了外头,拎起缰绳驾马往回赶。
沈若华撩着车帘,笑着撒娇:“今日的事,哥哥可不要和娘说啊。”
沈戚头也没回,“去了边关三年,妹妹不知和谁学的,若早知道妹妹是个枭雄,当年哥哥就把你一起带走了!”
沈戚自然是说笑的,但话中的疑问并未加以掩饰。
沈若华坐在车帘边,脸上面无表情:“哥哥走了三年,家里都变了。等哥哥回来,自然就不会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