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忍。
白糯当机立断,直接伸手,劈晕了颜仓溟。
白糯吸吸鼻,仰头将泪水憋了回去,随即吩咐弟子将颜仓溟抬回了房间。
神仙身陨,神魂都会消散于世。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按理,旬离身陨,应该早就散去了,可他却一直直到现在才走,也因是挂念着颜仓溟。
待所有人都走完,白糯才忍不住蹲下身,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师尊…糯儿也没有师弟了…”这些年,糯儿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没有人去打扰颜仓溟,只是很长时间,他都没从房里出来,而颜仓溟也维持着一个姿势,侧卧抱着旬离遗留的衣衫,睁着眼,过了一日又一日。
“阿颜…”一声呼唤,让颜仓溟突然翻爬了起来,茫然又期待的看向四周,扫了一圈又一圈。
“原是错觉。”颜仓溟苦涩一笑。
又过了两日,白糯忧心忡忡的再次来到了雾淼峰,弟子告诉他,颜仓溟一日都没有踏出过房门。
白糯有些着急,顾不得其他,直接让弟子将门撞开。
“颜仓溟!你疯了?!”白糯震惊不已,连忙冲上前,撕下裙摆,摁住颜仓溟的手腕。
鲜血已经流满了地,那伤口深得触目惊心,颜仓溟的脸色惨白如纸,任凭任何人叫他,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便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师兄弟们为他忙上忙下,看着白糯恨铁不成钢的骂他,他自己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眼底的乌青和凌乱的发丝以及满脸的胡渣,都能让人看出,颜仓溟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一番忙活,颜仓溟又重新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回了床上,还是一言不发,眼睛也不闭。
白糯深刻觉得,再这样下去,颜仓溟真的可以去地下同旬离相见了,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师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白糯只能吩咐人轮流守着。
直到…
“父王父王…”一道奶音伴随着哭泣响起。
颜仓溟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旬安安立马双脚双手并用爬上了颜仓溟的床,伸开双手,抱着颜仓溟就开始哭:“父王父王…安安想爹爹,安安想爹爹了…”
颜仓溟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好半响,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旬安安的嗓子都哭哑了,他才努力的伸出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嗓音沙哑犹如多年不曾讲话的老人般:“安安乖,父王也很想…安安…,很想爹爹…”
小丫头抽噎得不行,缩在颜仓溟怀里,开口道:“父王,下人们都说…爹爹去天堂了,安安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爹爹了,但安安不哭,因为爹爹会心疼,安安最舍不得爹爹心疼了…”
颜仓溟如鲠在喉,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旬安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擦了擦颜仓溟的眼睛,再俯身亲了亲,小声的说道:“父王也不要哭,爹爹会更心疼的,爹爹一心疼就眼睛红,爹爹身体不好,父王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