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间,杨临和吴公公等在原处。
趁着这点等待的时间,杨临低声同吴公公交代着:
“皇上对猫儿姑娘是个什么打算,暂时未知。然而你是宫里的老人,当年皇上对那人是怎样的心意,你是见过的。
便是猫儿现下暂居废殿,止不定哪日就要晋位。
此番回去,你平日扣下的废殿月例,该补的便补上,切莫给自己招仇怨。”
吴公公忙忙喊冤:“并非奴才克扣月例,实是胡姑姑假死当日,名讳便被司礼监从宫娥册子里划了去。宫里没有这个人儿,怎地造月例银子。”
他试探问道:“可是要将她的名字又加上?又该按哪个品级算?”
杨临忖了忖,反而一笑:“如此甚好。日后她受了宠,却并无当宫娥的记录,反倒是好事。”
他揶揄道:“吴公公每个月受的孝敬不菲,指缝中随意漏一些,都比月例银子多。”
吴公公知道杨临这是在指点他施人情,喜上眉梢应了下来。
秋高气爽。
还未到午时,日头照的青砖宫道仿似镀了一层金箔。
回废殿的路金光闪闪,仿佛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
谁站了上去,谁的未来便不可限量。
猫儿行在吴公公的身侧,心中一片迷茫。
她又想起萧定晔的话:“若不想跟着父皇……”
她进了一回御书房,又见了一回皇帝。
这回的皇帝并不似她在极华宫那日所见的怒意雷霆。
可若说他如萧定晔暗示的那般,想收她进后宫,又不大像。
以她有限的人生阅历,她没在皇上神态中发现对她有情的模样。
自然,看样子,他也没有流露出想要杀她的意图。
他最后的那句话“皇后说你自请永居废殿,朕便……”虽未说完,然而他余下的那几个字简直昭然若揭。
朕便允了你。
她觉着,皇上就是这个意思。
金口玉言,准许她今后都住在废殿,谁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她这般分析过,觉着今日战战兢兢上了一回御书房,不但保住了小命,还得了永居废殿的圣意。不亏不亏。
此时,吴公公在一旁絮叨的赞美着她,同时还恭维着阎罗王慧眼识英。
她不知这位公公对她陡生的殷勤从何而来,然她趁着这股从天而降的机会,便将她心中长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进了一趟地府,喝了一口孟婆汤,便不记得前尘往事。公公可知,我从何而来?家中爹娘又是何人?”
吴公公心中立时起了更大的殷勤。
从胡猫儿的姿色上,他看到了她锦绣的未来。
当年,皇上对那人是如何的痴恋,宫里这些老人,都是知道的。
当年,那人狠心拒绝了皇上,使了个机巧嫁了旁人后,皇上是如何冷落后宫,宫里诸人也是明明白白。
就凭着皇上今日宣了胡猫儿一回,他就敢断定,皇上这颗险些成了枯井的心,只怕要活过来。
他借由胡猫儿的锦绣前程,也看到了他自己的未来。
抱好这一根大腿,日后由猫儿吹一吹枕边风,他这大内总管的位子,便要往上升一升。
届时,说不得他就要进入司礼监,当一回太监总管。
只在猫儿问话的这一瞬间,他的内心便高瞻远瞩,对他的职业规划梳理的清清楚楚。
他忙忙回道:“姑姑问的这一遭,我倒是知道的极清楚……”
一年前,猫儿那位短命的贵妃主子还好端端在后宫里,没有被打入废殿。
她向皇后娘娘求了懿旨,要出宫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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