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夏逸从床榻中翻起了身,挺直坐着。
“又是新的一天!”他兴奋地大叫道,伸举开两只手臂,手掌捏成两个可爱的小拳头。
跳下床榻找到鞋子,拉过衣裳一一穿上,再整理好床铺,之后夏逸离开自己的寝殿,来到福宁殿吃早膳。
“嗯,嗯,真香,真好吃!”他坐在一张黑漆、红纹的条案旁,端着一碗稻粒、麦粉合煮的粥在喝。
夏逸已经喝了四五碗粥、吃了六七样小菜,着实让豢龙葛敖吃了一惊。
“葛敖爷爷,我吃好了!”夏逸叫道,把喝完粥的陶碗置于案面中央放好。
豢龙葛敖笑看着夏逸,回过了神。
“吃好了啊,”他和蔼地说,理了理衣袖,探出苍老、满是皱纹的双手。“吃好了,那把左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嗯,好的,”夏逸莫名所以地说,但还是伸出了手。
豢龙葛敖把右手大、小拇指之间的三根手指分别按在夏逸的寸、关、尺脉上,左手抚摸长白胡子,凝神思考着,表情在不经意间变了几下。
“小逸,你赶快去藏书阁吧,”豢龙葛敖最后说道,把夏逸的左手松了开。“今天你起得可是有些晚,以后不要这样了!”
“那葛敖爷爷,我走了,”夏逸迟疑了下,缓慢地起身,随后见豢龙葛敖没再开口,就直接往福宁殿外走去。
等到夏逸走远,豢龙葛敖压低了嗓音,摇头叹息道:“小逸的经脉仍然是堵塞住的,血流依旧比寻常人慢上许多……看来,是我想的多了,以为他吃这么多,必然是身体有了什么起色。唉——”
沿着禹陵山宫室的青石板路越过一片枫林,夏逸走进了藏书阁的廊道,又在廊道的出口停住了脚步,抖了抖衣袖伸出左手,接着抬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准确地搭在了左手碗间。
“咚,咚,咚……”他凝心静气一番,感受着自己的脉搏;一会儿之后,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这就是我的脉搏啊?”
虽然今日是个晴天,白色的积雪被日光消融成透明的冻液,可是藏书阁的周围却很寒冷,水流沿青瓦滴下,有一些化为了倒挂在木檐上的细尖锥形冰坠儿。
感受着凛冽的冬风,夏逸起身,走了几步心中产生了疑惑:“可是,葛敖爷爷怎么愁眉不展的呢?”
又继续往前走着,走了几大步,他来到藏书阁第一层的门前,推开门进入其中,随手关好。
室内十分暖和,香炉里点燃的檀木屑散发出好闻的香味,夏逸走到了中央唯一一张黑漆色的条案旁。
“见过先生,”他恭敬地说,向黎筐行了一礼。
黎筐抬头看了一眼夏逸。
“你来了啊,先去坐下吧!”他说,手里正忙着,将六袋装有竹木书简的白葛布袋从左到右、一一摆放在条案之上。
夏逸绕过条案一侧,席簟落座,隔着条案与黎筐相对。
“啪!”一声书袋一端与条案接触,撞击出来的轻响,黎筐将所有书袋都放好了。
“昨日,我已与你说过了礼、乐、射、御、书、数‘六艺’,”黎筐平静地说道,一双眼睛毫无波动、严肃地看着夏逸。
夏逸点了点头,从瞳孔中散发出求知的亮光。
“礼、乐、射、御、书、数是所谓的‘大六艺’,上古时又被称为‘王官之学’,”黎筐接着说道,抿了抿唇。“炎黄神国曾经用之来教导王公贵族子弟,以及培养文官和武将。”
他说着,从案面抽取了一个白葛布袋,松开捆绑的绳带,拿出其中的一册竹木书简。
“在儒家这边,又从大六艺中衍生出了‘小六艺’,儒家的六艺——即‘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类学问!”
他停顿了下,右手一挥,越过案面上剩下的五个白葛布袋。“案面上的这五袋书简,以及我手中这一册,是我选取的《诗经》《尚书古文经》《礼古经》《乐记》《易经》《春秋古经》中的各一册……”
他又想了想,思索着,举起手中的那册书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今天早晨,我先教你诵读这册《诗经》,其余的你有空的时候、入睡之前可以翻看,由它们入门,循序渐进,很快便能掌握好儒家的六艺了,继而通向大六艺!
“至于午膳过后的时间,也不要浪费,待你在你自己的寝殿休息好,最迟于未时六刻来藏书阁找我,我会教你鼓琴。”
夏逸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答道:“先生,我记住了,一定不会迟到的!”
“好,”黎筐沉声说道,抬抬眉打开手中的简册,并把它递给了夏逸。
夏逸接过了这册《诗经》,两手各抓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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