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能够像这样在晴明面前吹笛,一直这样喝着美酒就好了。
博雅的脸上洋溢出满足的微笑。
蓦地,正在微笑的晴明脸色一变,眼神突然变得如刀锋一样凌厉,轻喝了一声:“博雅,你停一下。”
博雅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晴明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到了牛车外。
“哎,晴明,怎么回事?”博雅收了叶二跟着跳下了牛车。
眼前所见到的一幕让博雅惊呆了。
眼前是波涛奔涌的葛野川,过了江便是长冈京,而在长冈京的上方,笼罩着翻滚的黑云,肉眼可见,邪气快要过江压顶而来。
这黑云的样子,博雅似曾相识,当初道尊借早良亲王之身杀入平安宫时,平安京上方就是翻腾着这种诡异恐怖的黑云。
葛野川的江面上呼啸着疾风,像刀子一样冰冷地刮着,博雅觉得脸上又紧又痛。晴明静静地站在江畔,似乎对这阴厉的风毫不在意,白色的狩衣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的旁边肃立着身着蓝色狩衣的式神一叶,而式神流刀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哎,晴明啊,这是怎么回事?”风大得快吹掉博雅的帽子,博雅用袍袖顶在头上遮着风走向晴明。
晴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凝望着长冈京上方翻滚的黑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不可能啊……”掀开牛车帘子看到这一幕的妍子发出了惊呼:“我半个月前离开长冈京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啊!怎么桥也断了。”妍子发出更大的惊呼声:“半个月前桥也是好好的。”
葛野川上原本有两座桥,一座石制,一座木制,但现在河面上只留下残损的断桥,水流湍急,水色也由之前的碧绿变成了浊黄。
“这倒底发生了什么?”博雅看着汹涌河流喃喃自语:“一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晴明淡淡地望了一眼断桥:“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等明天一早再过河。”
时值傍晚日夜交替之时,天色渐暗,河对岸已渐渐视物模糊,水色与天色也渐渐地分不清了。
克明亲王府过来的侍从们点燃了火把,蜜虫不知什么时候提了灯笼站在了晴明身旁。
“晴明大人,我已经查看过了,东边五里处有一座破败的寺庙,已经荒废多年的样子,我们倒是可以前去暂歇一晚。”身着浅黄色水干的圆脸少年流刀出现在晴明面前。
“好,先过去休整一下。”
“是的,晴明大人。”
两辆牛车,一行人向着东边出发。果然如流刀所言,走了约五里路便出现了一个破败的寺院,与其说是寺院,倒不如说是几间庵堂更为合适。倒塌的院门口木格子上写着“德感寺”三个字。
侍从们将牛车赶到院子里,庵堂实在是破败不堪,两间屋顶塌陷陡留四壁,另三间屋顶都有大大小小的窟窿,瓦片与木梁间都长出了草来。
侍从们勉强收拾出了三间房,一间给妍子女王,一间给博雅,一间给晴明,其余两间便草草收拾一下,侍从们住了进去。
夜里越发寒冷,房间里点着柴火,博雅无法入睡,心里万千个疑问,又担心着妹妹妍子,起身想去到妍子房间看看,妍子的房间有微微的烛光,看来也是没有入睡的。
晴明的房间窗户是破的,博雅看见晴明似乎睡着了的样子,手上捏着合上的蝙蝠扇,闭着眼靠在墙壁上养神。
可是,这儿安全吗?
“放心吧,博雅,这儿是安全的。”晴明闭着眼,发出低低的声音:“整个寺庙有我的结界,有东西进来我会知道的。”
“晴明,我以为你睡了。”博雅走了进去。
晴明的房间也没有门,像门的地方是一个破洞。
晴明没有睁眼,微微笑了笑。柴火的映照下,晴明的笑容有一种沉暖的艳丽,博雅又呆住了。
晴明缓缓张开眼帘,看到身穿黑色直衣的高大男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喝酒么,博雅。”
“唔唔,好的。”博雅回过神来。
蜜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手上带着两个琉璃杯和一小瓶波斯来的葡萄酒,给杯子里斟上酒后又默默消失了。
“晴明,没想到你带了这么多好酒。”博雅坐下来,喜形于色。
两人在火光下对饮起来,似乎这儿不是一个破败的寺院,而是在晴明宅院的长廊木板上。
没办法更衣,妍子裹着层层叠叠的十二单衣坐在窗前,长长的黑发拖在了地上,在闪耀的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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