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兽人规则

    石头只得硬着头皮陪笑。

    “问你话，你得老实回答！”隆鞑鲁死盯石头双眼，突然冒出一句。

    石头能不老实回答吗？连忙点头。

    众人见事有转机，这才神色略微放松，但均被举止不按常理的勇武兽人弄得提心吊胆。

    “你上过娅妲没？！”隆鞑鲁瞪着眼睛看着石头，眼皮眨也不眨，冒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这叫石头怎么说！当着娅妲的面和她父亲说有没有上过他女儿……石头又是好气又是尴尬，唯唯诺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众女闻言含羞低头，连最爽朗直接的野蛮人山丘也没见过还有这么干脆直接的问法，不禁痴呆。

    娅妲的脸唰地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隆鞑鲁娇喊：“父亲！您说什么呢！”

    “到底上没上过！？是不是男人啊你？吞吞吐吐，磨磨蹭蹭！”隆鞑鲁对石头的反应大为不满，不耐烦地催促。

    石头把心一横，豁了出去，“上过！”

    众人也没想到石头竟直接了当地回答出来，又是一惊！

    “喜不喜欢上？！”隆鞑鲁依然没打算放过石头，紧盯着他的眼睛继续刨根问底。

    “父亲！您怎么可以……我是您女儿啊！”娅妲再也无法忍受这为老不尊的父亲，对着他喝止。

    “你住口！女人家懂什么？这是男人的事！喜不喜欢上自己的女人都不敢说，算什么男人？我就喜欢上你姆妈，不然哪来的巴鲁和你？！”隆鞑鲁噼里啪啦如竹桶倒豆般教训着娅妲，理直气壮地把她顶回一边，又继续回盯石头大叫，“到底喜欢不喜欢？快说！虚伪的人类！”

    石头臊得狠不得找条地逢钻进去，没想到娅妲的父亲是这样的乖张绝伦，在他那紧逼目光下遁无可遁，也不由兽性大发吼道：“喜欢上！我常上！逮住机会就上！您满意了吧！？”

    众人见二人顶鼻子对眼把这个隐晦的话题吼得如此光明堂皇，集体呆傻。

    隆鞑鲁和石头如斗鸡般互相怒视对方，寸土不让。

    悄悄地，隆鞑鲁的兽脸上怒意消失，渐渐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忽地张开双臂揽住石头的肩膀拍了拍，“作为兽人，喜欢自己女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上了她，而且还要贪得无厌地上！向她表明你是多么在乎她，多少渴望拥有她。当然，只能对自己的女人这样。否则，就不是兽人，是兽。小伙子，隆鞑鲁祝贺你，娅妲是你的了！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反差太大！石头被拥抱他的兽人弄得七荤八素，就这样通过了考验？还有这种考验方法？！

    巨大的幸福和无限的羞喜冲击得眼前一黑，娅妲倒在众女怀中嘤嘤啼哭。

    隆鞑鲁跨步走到山丘面前，眼珠一瞪道：“嘿，开始我以为你小子对娅妲有意思，还在替你惋惜……嘿，隆鞑鲁欣赏你，部落里美女如云，待会我给你介绍几个，包你满意！”

    山丘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娅妲的父亲初见时那古怪的目光，闻言汗毛直竖，道：“隆鞑鲁，大人厚爱，山丘小，不想女人。”野蛮人一紧张就词不达意，别别扭扭地回绝了隆鞑鲁的好意。开玩笑，部落里的美女……娅妲之所以漂亮是因为母亲的人类血统占了大部分，可这个混血却在兽人的眼中极为丑陋。在兽人那独特的审美观念下，美女不知道“美”到何种地步。

    隆鞑鲁大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却没再坚持，回头对众人一眦牙道：“娅妲乖女，带着你的男人和朋友跟我去见酋长大人，经过他的同意征集佣兵会方便点。”

    石头这才回过神来，对隆鞑鲁道：“伯父大人，我们主要是来看看您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就招一个萨满，麻烦的话就不必了。”

    隆鞑鲁眼睛一瞪：“什么薄父厚父？既是娅妲的男人，就应该和她一样叫我父亲，奇怪的人类！只是单招萨满估计有点麻烦，因为萨满祭祀很少会加入佣兵，而且兽人的规则……”隆鞑鲁眉头隐现担忧，随即一展：“一会再说，我们现在去见酋长大人。”

    众人跟着隆鞑鲁穿过营地内的广场，四周不断有各族兽人用各色目光对着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隆鞑鲁，豹族最勇猛的武士！听说你那宝贝女儿带来几个外族佣兵到部落招人，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也好让我们一睹部落中最漂亮的女人带回来的战士丰采！”一个比隆鞑鲁还要粗壮威猛的狮族勇士大咧咧地跨步向众人走来，伴随周围一片嘲笑。

    隆鞑鲁哈哈一笑：“索鲁，我的女儿自然漂亮。这次不但带回了佣兵战士，还带回了自己的男人——《汉族》佣兵团长石头！”说着一指石头满脸自豪：“怎么？你嫉妒我吗？”

    索鲁看了看眼前没有眉毛的佣兵团长，突然转头对着周围哈哈大笑道：“我嫉妒你？哈哈，我还真的有点嫉妒！嫉妒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找的男人也这么个性！你们看，这个人类多漂亮！”周围哄笑。

    石头因为长相问题自小就被人取笑，这点嘲讽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众女和山丘就不愿意了，自己的老大被人讥讽还了得！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索鲁和周围众部落勇士，一股煞气无形在众人间弥漫，空气一下凝重起来。

    索鲁突地打了个寒战，收住得意之色，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野蛮人还好，作为近战能力最强的巨人后裔，微作势便让人如临山岳。可这几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精灵竟流露出比野蛮人还要浓重的杀气让众兽人大为不解，纷纷屏住呼吸，不再出言无状。

    隆鞑鲁之所以当面夸石头，皆因为他在和自己这号称豹族第一勇士角力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反而稳在自己之上。对于崇拜力量以勇武著称的兽人来说，让隆鞑鲁脸上十分光彩！却没想到这些这些精灵和山丘的实力看上去竟还在石头之上。

    隆鞑鲁吃惊之余不由更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尊敬的索鲁勇士，怎么？对我乖儿的佣兵团有什么意见吗？只管提！哈哈！”说完转身带着众人走开。

    索鲁高声对隆鞑鲁的背影叫嚷道：“隆鞑鲁勇士，索鲁会向你证明，谁才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武士！”

    隆鞑鲁头也不会高声回应：“那就来吧！但我们现在都不配这称号了！”

    索鲁瞪着眼睛大声问道：“为什么？除了你我还有谁配？”

    “我的儿子，你眼中最漂亮的人类！他，才是最勇猛的武士！”隆鞑鲁语不惊人誓不休，带着众人走进首领大人的帐篷。

    索鲁在外面愣了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众人走进一个巨大的帐篷，帐篷里到处挂满充满质朴气息的骨制缀件或木雕，四周环围十数个地席，三三两两的各族兽人盘坐。在远靠门的最里端摆了一张宽宽的木榻，上面铺着厚厚得一层毛皮。一个体型巨大的牛头人端坐其上，头上带着cha满各色羽羚的饰品，脖子上挂着几样造型古朴的图腾缀件，cuda的蹄型手掌里缓缓转动一串黑色草籽，神态安详地注视着石头等人。

    隆鞑鲁向前一步竖起大拇指立在心口，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尊敬的铁蹄大人，隆鞑鲁带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前来拜见，大人日安！”

    石头等人也纷纷上前行礼。

    部落酋长铁蹄微笑点头，沙哑却极富磁性的嗓音响起：“尊敬的隆鞑鲁勇士，请您带领他们入座。也请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不必拘谨，兽人会用热腾腾的乳酪和奶茶招待尊贵的朋友！”

    众人道谢，隆鞑鲁带着石头走向首领左下首的地席处，招呼众人坐下，旁边有人端茶递盏为他们送上食物。

    帐篷里的其他兽人自从这一奇怪组合进入帐篷后，就低声交头接耳，显然很感兴趣。

    这时，狮族索鲁也跟着跨步走了进来，施礼后在首领右下首的地席上坐下。

    隆鞑鲁环顾四周后站起，周围的议论声纷纷停下，众兽人看着隆鞑鲁，知道他有话要说。

    隆鞑鲁道：“尊敬的酋长大人，我的小女娅妲加入了佣兵，这位就是佣兵团长石头——现在是我的儿子，娅妲的男人。”石头应声而起，对着酋长铁蹄和各族头领兽人行礼。

    帐篷内刚安静下来的众兽人听言，看了看石头和娅妲，忽又低声议论开来。

    酋长铁蹄缓缓举起巨大的蹄型手掌，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是众头领看着他二人的目光怪异，隐露不屑。

    铁蹄轻轻拨动手中黑色草籽串，对隆鞑鲁点了点头，又微笑对石头说道：“很高兴部落中最出色的德鲁伊战士找到自己的幸福，铁蹄将会为娅妲和石头祝福。尊敬的石头勇士，您应该是为征召佣兵而来，对吗？很荣幸地告诉您，铁蹄完全同意。兽人是最勇武的战士，隆鞑鲁可以带着您仔细挑选，随便您想招多少佣兵，只要他们愿意。”

    众头领听到酋长大人对眼前的人类男子如此优待，纷纷议论，显然是不知道这人类为什么如此好运。

    石头恭敬地道谢，面色微一犹豫道：“感谢铁蹄酋长的厚爱！如果有可能的话石头只招一名佣兵……”

    周围众头领闻言立刻露出愤怒之色，又开始低声议论。石头不能运功，只依稀听见似乎是说他不识好歹，辜负了酋长大人的美意。索鲁腾地站起怒视石头道：“卑微的人类，难道兽人令你如此不屑一顾吗？你这是践踏骄傲兽人的尊严！”

    还没等石头做出解释，铁蹄又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索鲁这才恨恨坐下，目光流露不满。

    铁蹄依旧微笑看着石头，目光充满智慧：“石头勇士，您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单单只为招收一名佣兵显然令人费解。但铁蹄明白，您肯定有自己的深意，不然在雷霆之角和日不落之城就可以招到兽人佣兵，何必一路艰辛赶到这里？如果铁蹄没料错的话，您是为……”后面的话没说，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石头，似乎穿透他的灵魂。

    石头坦诚地回望铁蹄，“尊敬的酋长大人，确如您猜想，石头此行主要是和娅妲回到部落看看亲人，顺便招一名萨满祭祀。还请您同意！”

    “什么？萨满？还顺便？！”周围的头领失声叫了起来，仿佛听见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索鲁先是一惊随即面带不屑：“顺便招萨满？卑微的人类，你拿部落中最高贵的萨满祭祀当猴耍吗？酋长大人，请允许我按照兽人的规则向石头团长提出挑战！”

    部落酋长铁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索鲁稍安勿噪，仍微笑着对石头缓缓说道：“尊敬的客人，我不得不先向您解说一下为什么其他的佣兵队伍没有萨满祭祀，因为这也是兽人的规则。萨满，作为兽人中最伟大最光荣的职业，只追随部落中最强悍的勇士！虽然您作为娅妲的男人，隆鞑鲁的儿子，已经是部落的一分子。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除非您能证明自己是所有种族中最强悍的勇士，否则，铁蹄恐怕不得不拒绝您的提议。”

    带着娅妲回到部落看见其亲人，石头此行的愿望已经满足，招不招萨满到在其次。闻言忙恭身至歉：“尊敬的酋长大人和各位首领，请原谅我出言卤莽，石头绝无轻视尊贵的萨满祭祀之意。只是和娅妲看见家人心愿已经满足，招不招佣兵不再重要。再说，石头怎么能和诸位勇猛的武士相提并论。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还请多多原谅！”

    “不用道歉，招收萨满的规则只有兽人头领以上才知晓，不然娅妲也不会不告诉您。”铁蹄含笑看着石头，目光隐隐露出一丝失望。

    隆鞑鲁却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石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说收就收！难道要别人指着隆鞑鲁的脊梁嘲笑：你的人类儿子是个胆小鬼吗？那是兽人的耻辱！你怎么配做娅妲的男人，我的儿子！？”

    石头一凛，暗道：“对啊，我这一道歉不要紧，可娅妲的家人以后在这怎么过？对于以勇武著称的骄傲兽人来说，我这不下于是懦夫的行为，给娅妲的家人蒙羞，隆鞑鲁和巴鲁以后怎么抬头做人？石头啊，你做事太欠考虑了！”

    知错就改。石头勇敢地迎上隆鞑鲁的目光，“父亲大人，石头以自己为一名兽人为荣！我会向您证明！”

    回头看向铁蹄真诚地道：“尊敬的铁蹄酋长，我由于年轻，说话做事有欠分寸，可能会在无意中伤害了骄傲兽人的尊严，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歉意！”说完，弯腰对着酋长和周围的头领施礼，直起身后挺起胸膛沉声道：“我，石头，隆鞑鲁的儿子，娅妲的男人，向酋长大人提出征召萨满佣兵，请按兽人的规则办事！”

    全场皆静。

    隆鞑鲁露出微笑欣慰地坐下，轻轻拍了拍俏脸通红的娅妲肩膀，对石头翘起了拇指。

    铁蹄始终微笑的面容彻底舒展，稳稳得从榻上站起，环顾四周鸦雀无声的众头领后又回转目光看着石头，眼神充满鼓励和期待，“如您所愿，令人尊敬的勇士！只要能通过力量、智慧的考验，部落就遵从您为最勇猛的战士！那时，我的儿子血蹄萨满，将加入您的佣兵团队。”

    此言一出，众首领皆惊！包括隆鞑鲁也失声道：“不可！尊敬的酋长大人！血蹄萨满贵为您的儿子，又是下一任酋长候选人，怎么可以加入佣兵？请酋长大人三思！”

    “隆鞑鲁说的对，还请大人收回成命！”索鲁和众头领也纷纷应和。

    “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毁诺的小人。难道你们忘了兽人规则了吗？”铁蹄缓缓看了众人一眼，“先用烤肉和奶酒招待好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再好好休息一天。不过今晚就请石头勇士先接受第一项考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