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兽人规则

    喜欢自己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贪得无厌地上了她。当然，只限于自己女人。否则，那就不是兽人，而是兽。

    ——兽人规则。

    指着湖面上迷离的丝丝雾气，娅妲回首对众人嫣然一笑：“虽然是极昼的荒漠苔原，但这里依然四季常青。雾湖是个大温泉，也是我们兀乞儿部落的生命之源。”

    面对眼前绿油油的草地，微波荡漾的湖水，成群结队牲口，以及远处丘陵上的图腾林立炊烟四起的木寨，众人回首看了看背后的峡谷，又互视了下满身骨粉灰头土脸狼狈模样，不由相视一笑。

    山丘双臂一振“嗌——”地大吼一声似闷雷天降，双腿灌力一蹬腾地而起，飞掠至十余步开外重重落地后率先狂奔。对于野蛮人来说，强健有力的双腿才是最好的奔跑工具。众人催动跨下坐骑紧随而上踏进这荒漠里的绿洲，对着那洋溢着生机一片的部落营地奔去！

    “呜——”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从部落营地前的岗楼上响起，营寨里人影浮动，一会工夫，木寨前聚集了数十名彪悍的兽人勇士，张弓搭箭瞄准众人，目光充满敌意。

    “来人止步！”伴随着一声呼喝，“唰！唰！唰！”三道乌光从塔楼里电射而出，“噗！噗！噗！”三支标枪牢牢地钉在众人面前，入地过半，枪尾振颤出一道光影不断嗡嗡摇晃。

    好强的臂力！

    接着一个精赤着上身的豹族勇士从数丈高的岗哨上矫健地一跃而下，落地时双腿微屈就地一滚缓冲下坠之势站起摇指众人喝道：“什么人敢擅闯部落营地！难道不怕兽人勇士的抱负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娅妲示意众人不用担心，跃下幻兽坐骑对着那豹族勇士奔去，嘴里高喊：“巴鲁哥哥，是我娅妲！”

    豹族勇士巴鲁一惊，仔细看下可不正是娅妲！不由大喜一把抱起娅妲轮了一圈道：“娅妲，我的好妹妹，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可把我们想死了！姆妈天天盼着你回来……咦，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巴鲁的手背在娅妲的脸蛋上撑了一下，立即沾上了一层白色的骨粉，凑在鼻子前嗅了嗅，脑袋下意识地后缩，眉头一皱：“浓重的死亡气息，你这是从哪里回来？他们又是谁？”说着手指石头等人，目光疑惑。

    石头和众女跃下坐骑，四道白光闪过白虎虚幻出一幕光影随即扭曲消失。活宝自觉地跃上石头的肩膀，一个金鸡独立头埋进翅膀充起瞌睡。

    “果真是精灵！”巴鲁早认出白虎幻兽，现在终于肯定。只是奇怪，极少走出神眷之岛的精灵到这里来干吗？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野蛮人和人类男子。

    营寨前的众兽人勇士见原来是娅妲回来，纷纷收起武器，但均对其兄妹二人目光不屑。突然发现那几个女人原来是精灵，立即又回复戒备，神色不善。

    娅妲回头看了看众人一眼，招呼石头等人过来，又带着巴鲁迎上，介绍道：“巴鲁哥哥，这是《汉族》佣兵团长，我的……我的老大石头。”娅妲面容羞涩，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来介绍石头的身份，只好含糊用“老大”代替。好在脸上厚厚一层骨粉，谁也看不出来她的忸怩之态。“这是野蛮人山丘勇士，这几个精灵是我的好姐姐草浅浅，樱桃，花蕾，雨点点。巴鲁哥哥，我现在已经加入《汉族》佣兵，这次是带他们来招人的……”

    “胡闹！怎么不吭不响就跑去做什么佣兵？有精灵的团队肯定是在放逐之地以外做任务，那些阴险狡诈的人类很难相处，我不同意你去！”卤直的兽人一听娅妲加入佣兵就莽撞地打断她的话大声质问，想到哪说哪，根本没听清后半句什么内容，也没注意旁边唯一的人类目光尴尬。当然也注意不到，石头脸皮上骨灰太厚。

    “不行！我已经加入佣兵，自然要跟他们一起走。何况老大也是人类，哪里阴险狡诈了？”娅妲断然拒绝巴鲁，却没想到她的赞誉之词让石头老脸通红。

    “我是你哥，自然听我的！姆妈常说：长兄如父。你必须听我的劝告！”巴鲁耳朵竖起，瞪圆了眼睛向妹妹嚷嚷。

    “姆妈就是人类！难道也阴险狡诈？再说，难道要我出尔反尔退出佣兵，破坏诚信传统，让骄傲的兽人蒙羞吗？”娅妲分毫不让地眯起眼睛和哥哥对视，据理力争。

    巴鲁没想到娅妲反过来用兽人的规则套住他，顿时一愣，却无法反驳，只得悻悻地道：“你——哼，等会再找你算帐！先回帐篷洗洗，看你脏成什么样子。好好招待你的客人，别让人笑话我们骄傲的兽人不懂待客之道！”巴鲁毕竟疼爱这唯一的妹妹，在整个部落里，只有他和娅妲是人类奴隶所生的半兽人，从小就被别的兽人歧视，二人相依为命。争吵两句才发现还堵在营地门口，连忙引着众人走向他的帐篷。

    娅妲得意地冲巴鲁皱皱翘鼻子，边陪伴众人走向帐篷边说：“不用介意，巴鲁哥哥就这直脾气，别看他嘴上说得挺凶，其实拿我一点办法都没。”

    巴鲁貌似凶狠地瞅了娅妲一眼，又摇头无奈地带路前进，正是一点办法都没。

    众人洗浴完毕，坐在毛皮地毯上闲聊，娅妲道：“巴鲁哥哥去找父亲前来，一会带我们引荐酋长大人，那时候老大可以提出招萨满佣兵，还可以……”娅妲面容微显羞涩，“提出带走娅妲。”

    “带走你？”石头疑惑道：“不提出就带不走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众人也十分迷惑。

    “兽人的习俗，如果只是佣兵的身份，一切都没问题。但如果是以女人的身份带走娅妲，就必须通过考验。”娅妲说道考验，露出担忧的神色。“老大，一会你就提出以佣兵的身份带走我啊。不是怕你通不过考验，而是担心你体内……怕出什么意外。”

    石头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二人从相识那天开始到现在，已历经无数次生死患难，谁都不会在乎那点虚名。怎么便宜怎么行事，少生枝节达到目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门帘一掀，一个高大魁梧的兽人壮汉跨步而入，在门口昂首立定。阳光投射在他的身后泛起一个金黄色的光晕，更显得其威风凛凛另人不敢逼视。那壮汉顾盼四周后对着娅妲一裂嘴，露出cuda尖利的獠牙，威严的目光中流露一丝慈祥，扎开双臂道：“乖仔，让最勇武的老爸看看我们的小娅妲大了没！”本该是温柔亲切的话语在这兽人勇士的口中吐出却象嘶吼，正是娅妲的父亲。

    娅妲站起飞扑进父亲的怀里，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不依：“老爸，娅妲又不是孩子了，您还这么说我！”表情却象个十足的孩子。

    “在老爸的眼里，小娅妲永远都是个孩子！”兽人勇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下娅妲，对着众人一眦牙露出个算不上是笑的微笑，声音低沉厚重：“隆鞑鲁，部落中最勇猛的豹族勇士，欢迎远道而来的各位朋友！”

    众人出于礼貌，早已恭敬地站起迎接娅妲的父亲，闻言鞠躬还礼。

    娅妲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到众人面前做起了介绍。

    “草浅浅、樱桃、花蕾、雨点点，是我患难于共的好姐妹。”众女双腿微屈，手按肩头弯腰施了个精灵礼，表示对长辈的敬意。

    精灵的年纪不是相貌可以看出来的，能走出神眷之岛的精灵更不比寻常。隆鞑鲁见她们用长辈的礼节尊重对待自己，忙双拳对碰，大拇指相抵微笑回礼，对高贵的精灵回以最尊崇的礼节。

    “山丘。皮斯萨……”野蛮人的姓氏实在是太难记住，娅妲耸了下肩膀，充满歉意地看了看山丘。

    “皮斯塔库尔伯格。基达牟林萨司坦。”野蛮人脸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看了娅妲一眼，好象这都是他的错，双手交错置于肩头鞠躬道：“尊敬的隆鞑鲁勇士，您可以叫我山丘。”

    隆鞑鲁却大感兴趣地看着野蛮人的红脸，又冲娅妲笑了笑，只是在那张疤痕密布的凶脸上显得十分诡异，目光耐人寻味。“恩，你小子身体很好，很好！很好！”后面接连两个很好似乎另有所指。

    娅妲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石头，后者仍掉头看着山丘，对野蛮人好象十分欣赏。娅妲不得不强把隆鞑鲁硬曳过来道：“父亲大人，这是佣兵团长石头，我的……老大。”

    石头不知道该对娅妲的父亲行什么礼，心急中一抱拳道：“鄙人……在下……石头见过父……石头见过勇士……”忙中有错，口不择言“父亲”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心急下赶紧咬回后一半，可却突然忘了娅妲父亲的名字，只好以勇士代替，一时结结巴巴狼狈不堪。

    隆鞑鲁本就对人类甚是反感，见其吞吞吐吐连话都说不好，而且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更是瞧他不起。鼻孔淡淡地哼了一下算是回应，目露鄙视，扭头便对山丘走去。“连人类最擅长的花言巧语都不会，这人水平有限，空长这么大块头。佣兵团长？八成是贵族子弟闲着无聊闹着玩。”隆鞑鲁已经给石头下了个不大好的定义。

    “父亲！”娅妲没想到父亲大人这么不给她的男人面子，急得一跺脚，小脸涨得通红，“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的老大？！”

    隆鞑鲁眼睛一瞪，“怎么了？骄傲的兽人向来只尊敬强者！瞧他那窝囊样，没踢他出去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你……”娅妲情急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憋红了脸，眼泪止不住地湿润起来，掉头趴在石头肩膀上啼哭。

    石头拍了拍娅妲的脑袋，低声哄道：“娅妲不哭，是老大不好。伯父……隆鞑鲁只是关心你，不要紧，不要紧。”全没注意旁边的隆鞑鲁瞪大了双眼盯着二人。

    “啊！啊啊！”隆鞑鲁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和那窝囊丑男拥抱在一起，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大叫了两声，突然跳起来围着二人转圈，反复对着石头上下打量。

    众女和山丘面面相惧，不知道隆鞑鲁要干嘛。

    二人也发现隆鞑鲁神色不对，连忙分开迷惑地看着这古怪地兽人勇士。

    “娅妲让开！”隆鞑鲁说着把女儿拉到一边，脸对脸狠狠地盯着石头。

    众人见隆鞑鲁神色不善，但碍于他是娅妲的父亲，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娅妲急得直跺脚，眼泪止不住地哗哗流下，“父亲啊，您到底要做什么？他是娅妲……娅妲的男人啊！”情急下顾不了许多，把实话透露了出来。

    石头分毫不让地和隆鞑鲁对视，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噪，口气诚恳：“尊敬的隆鞑鲁勇士，石头这次来主要是带娅妲回家看看，她很想念您和您的家人。不错，娅妲是我的女人，我会好好照顾她，这点请您放心！另外还要在这征集佣兵，我相信这里的兽人战士都象您一样勇猛。还请您多多支持！”

    隆鞑鲁鼻子都快要贴上石头的脸，喉咙里“嗬——”发出沉重地呼吸声，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石头毫不退缩，微笑回视。

    众女围着娅妲低声安慰着，心里忐忑不安，山丘也干着急得直搓手。

    “我要揍你。你不还手，滚蛋！打不过我，还是滚蛋！自己选。”隆鞑鲁紧紧盯视着石头的眼睛说道。

    还有什么选择？打吧！石头苦笑了一下，“还请手下留情。”

    “留情？去死吧！”没有任何前奏，隆鞑鲁的脑袋猛地一顶，对着石头的鼻子砸去！

    石头下意识的一偏头躲向左边，却见隆鞑鲁的右拳直奔耳侧电击而至。竟是早算好他的下步动作，等着他的脑袋自己送上前。

    石头不慌不忙，左手一扬搭上他的右腕紧紧反扣，还未做出动作隆鞑鲁的左拳又对他面门轰来。

    “好快的拳！”石头抬起右臂格挡，手腕顺势一抹擒上他的左腕又牢牢扣住。

    隆鞑鲁没想到眼前这窝囊的人类男子身手如此了得，竟把他的双腕牢牢抓住不放！当下死劲挣扎，石头却紧扣不放，二人脸对脸，拳对拳一时成僵持局面。

    隆鞑鲁双臂一较力，手臂上提就要把石头摔出去。石头闷哼一声，死死扣着隆鞑鲁的手腕就往下压。二人憋红了脸，一个拼命上扬，一个死劲下压。

    隆鞑鲁瞪圆双眼，“嗬——”地低吼，面部一阵扭曲，本来就尖锐异常的獠牙猛地暴长寸许，嘴巴裂开到耳后，眉弓凸起，皮肤上细蜜的汗毛渐渐生长越来越浓密，浑身肌肉鼓涨，体积增大一圈有余。活脱脱一只狂豹形象，竟不留余地的兽化全力角逐起来。

    石头只觉得一股大力涌至，带动双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身体开始晃动，脚步虚浮。“输赢事小，但绝不能因为这样失去娅妲！”石头牙关紧咬，面孔因yongli过度经脉凸起，鲜血似要穿破皮肤一样涌挤而至，眼内红丝欲滴，双臂绷紧玩命抑制住不断上升的趋势，又逐渐把隆鞑鲁的手臂压了下来，从头顶下翻至两肋。

    隆鞑鲁不可思议地看着越来越低的双臂，对方双手始终象铁钳一样牢牢扣住自己的手腕，任他怎么发力也无法摆脱困境。兽化后的力量竟然敌不过一个小小的人类！这让隆鞑鲁大吃一惊，不得不重新正视眼前的男子。

    “臭小子，还不放手！”全力角逐竟处于下风，隆鞑鲁无奈只得认输。

    石头闻言下意识地连忙收手，对面可是娅妲的父亲，不敢不听。

    隆鞑鲁仍拼死相抗的双臂突然失去压力，一下控制不住上身后仰就要倒地。娅妲和众女一惊，忙上前欲扶。

    好个隆鞑鲁双腿轻点地就势弹起，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看着娅妲一瞪眼：“还真当你父亲老了？我这是让着这小子！”跟着拂退众女，跨前一步又顶牛似的紧盯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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