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一直想不知要如何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思来想去,唯有茶艺,尚能拿得出手,只盼殿下莫嫌弃。”
赵恒的视线从她已被水汽蒸湿的洁白脸颊上逐渐下移,最后落到她捧着茶碗的葱白指尖上。
细长、柔嫩,又异常灵活的指尖。
他咬了咬牙,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转开视线,冷冷道:“一碗茶,就想将我打发了吗?你未免太没诚意了。”
他不是个喜欢挟恩图报的人,先前屡次帮她,也绝不是为了要她的报答。可是,看着眼前澄清的茶汤,不知怎的,他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月芙听出他话里的不满,不由诧异地看过去,仰起脸,轻声道:“阿芙自知,一碗茶绝不足以报答殿下。只是,阿芙身无长物,唯剩下几分微薄赀财,想来在殿下眼里,也不值一提,实在没什么能报答的了。难道,殿下想要阿芙做些别的……”
一句“做些别的”,意味深长。
赵恒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方才观茶艺时平静的下来内心已被搅乱。
他没法回答,只好伸手接过茶碗。
交接的那一瞬,几根葱白的指尖状似不经意,从他的指腹上轻轻划过。
指腹顿时比茶碗还要滚烫。
他猛地收回手,因速度太快,茶碗里注满的茶汤一下子溢出来大半,淅淅沥沥滴落下去,染湿了他的衣摆。
“哎呀,殿下恕罪!”月芙顿时露出愧疚又惊慌的表情,清丽脱俗的脸庞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不”
茶汤还有些烫,层层渗透,最后贴在皮肤上,令赵恒感到一阵不适。他才要开口,说不是她的错,是自己不小心,可刚吐出一个字,却一下僵住了。
月芙已从对面的榻上起身,跪坐到脚踏上,面对着他,一手轻轻伸向他的衣摆。
一个在高处,一个在低处,她的脑袋恰与他的小腹齐平,这样的姿势,竟与那日在那座楼阁之中时,几乎一样。
沾湿的衣摆就在他的小腹处,她的目光也落在那儿,令他整个人忽然紧绷起来。
“你要做什么!”
月芙一只手已轻轻抚上那片濡湿的布料,闻言微微仰起脸,用那双水盈盈的,无辜的眼凝视着他:“自然是要帮殿下擦干水渍。”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在沾湿处擦拭起来。
赵恒的呼吸顿时停住了。
此情此景,仿佛唤醒了他浑身上下的记忆,整个人都难耐起来。
“够了。”
他开口制止她的动作,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而压抑。
可月芙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丝帕上也沾上几点湿意,若非上面淡淡的茶香和色泽,这样的情形,实在惹人误会。
“我说够了!”
赵恒忍无可忍,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腕,强硬地阻止她的动作。
只是,突如其来的拉扯令月芙跪坐的姿势不太稳当,随着双手被钳制的方向,往前栽了一下。
她的下巴恰好磕到他的小腹上。
“你”
赵恒僵着身子,错愕地瞪着几乎伏在自己身上的月芙,一时说不出话来。
“殿下,是阿芙失礼了。”
月芙双手挣了挣,从他的小腹处勉强抬起头,歉意地笑了笑,目光看向还被紧紧攥着的手腕。
赵恒立刻松开手,微微侧身,拾起方才那杯已溢出大半的茶,一饮而尽。
月芙沉默片刻,重新坐会榻上,将第二碗茶奉上。
“沈娘子,我不喜被人……算计。”赵恒没有接,而是极其冷漠地开口警告她,“若你再不说,让我来,到底所为何事,便只能恕我再无法奉陪了。”
月芙奉茶的双手在半空中停留片刻,见他铁了心不接,便又默默地收回来,轻叹一声“可惜了这茶”。
若她没猜错,方才赵恒想说的,可不是“算计”这样含蓄的字眼,而是“蓄意引诱”这样的词,碍于面子和教养,才没说出口。
她的心里依然有那么几分难以克制的羞耻和愧疚,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那样令人唾弃和不齿。
可是,比起这些,她更迫切地想抓牢赵恒这个人。
今日已够了。
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没法承受更多,他也太过克制,一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
“殿下恕罪,方才,的确是我不小心。”她垂下眼睑,恢复平日轻软而淡然的语调,不带任何暧昧的气氛,“今日请殿下亲自前来,是想求殿下,准我随圣驾一同迁往温泉行宫。”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部分参考茶经。感谢在2021092123:41:342021092300:0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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