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墙。走进大门,看见正中供奉着一尊两座雕像,左边是弥勒佛的金身大像,右边是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女神。那少女领着秦轾轩走到佛像后面,推开一扇门。招呼秦轾轩进来,秦轾轩跟着她走进那扇门。随后那门在他身后关闭,又走过一段长长的甬道,七拐八拐,只见两边站着几个白衣圣女,手里拿着宝剑。最后来到一个大房间,这房间非常宽大,屋内摆设考究,桌子和椅子都是用红木做成。屋里有一种兰花的香气,秦轾轩闻着感觉熟悉,好像尚之琳身上就是这种香味。
秦轾轩环顾四周,并不见圣姑的影子。那白衣少女让秦轾轩在一把紫檀椅子上坐下,又捧来香茶。秦轾轩端起来一闻,便知道这时南方福建的“铁观音”。他是品茶高手,一闻便知是上等的好茶,和刚才在厢房里喝的茶大不一样。品了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满口留香,顿时心神一爽。
秦轾轩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等圣姑的接见,过了好久也不见那圣姑的影子。闲暇无事,就观看屋内墙上的书画。只见满墙都是名家书画。书法或隽永,或雄浑,或娟秀,或疏野。
忽见茶桌上方悬挂着一副画,画面上画的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岛屿,岛上层峦叠翠,桂殿兰宫。只见那岛上的大宫殿上方一副匾额上四个字清晰可见:中山世土。岛上的人各具特色,或捕鱼,或打猎,或耕作,或当垆,或步行,或坐轿。画的左上方有一列竖款,上写:中山瀛岛世土图。
秦轾轩看了以后有些不解,心想圣姑怎么挂了这么幅画?什么中山世土,什么瀛岛的?中山国是春秋战国时的一个古国,三家分晋后,晋国分为赵、魏、韩。此后四十多年,魏国派乐羊和吴起灭了中山国。虽然后来中山复国,但过了一百年又被赵国所灭,将中山王尚迁徙到肤施。难道这圣姑和中山王有关?中山王尚,中山王尚,圣姑,尚之琳,哦,原来有一个尚字。是不是中山王的后代都姓尚?难道尚之琳是真的是中山王的后代?那圣姑也是姓尚?那她和圣姑又是什么关系呢?然后又哑然失笑,就算是中山王的后代又怎样?都两千多年的事了,谁能说得准?那我没准还是秦琼秦叔宝的后代呢?呀,不对,那中山国明明在河北和山西一带,怎么会有大海?嗨,算了,算了,这些摸不着边儿的事我才懒得去想。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秦先生来到鄙寺,本应出面相见。但本姑实有难言之隐,不便相见。现在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和你见面,还望秦先生见谅。”秦轾轩抬头四望,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只觉得那声音怪怪的,瓮声瓮气,好像隔着什么东西说话。最后才发现房间的前面有一道竹帘,竹帘后好像还隔了一层白纱。里面的人隐隐约约好像也是一身白衣。
秦轾轩道:“既然圣姑不便出面相见,以这种方式谈话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和尚姑娘这次来就是为了挽救汝南的百姓,早日解除瘟疫,救百姓于水火,解黎民之倒悬。”
只听那圣姑并不说采购药材的事,反而问道:“秦先生大人大德,本姑实在钦佩。听了之琳所言,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秦先生,请用茶。”秦轾轩喝了口茶,只听那圣姑又问:“不知秦先生家里都有什么人?”
秦轾轩一听感觉有点奇怪,心想这圣姑不谈正事,怎么跟我闲扯起来了?有心不回答,还怕失了礼节。于是正襟危坐,双手一拱道:“家中父母健在,大哥早亡,还有一位二哥。”只听那圣姑又问:“秦先生是否娶妻,有无子嗣?”
秦轾轩微一沉吟,因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故意编了一个谎言回答说:“已娶妻刘氏,育有一子,今年已三岁。”只听那圣姑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听见一丝轻微的叹息。
过了好半天,只听圣姑又说:“汝南百姓遭此劫难,解民生之疾苦全赖先生了。之琳已经向我禀报此事,从陈宝祯那得来的银子正好用来购买药材。不过还要麻烦先生你和之琳再辛苦一趟,赶紧去购买药材。须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萍儿,你替我送送秦先生。”
那叫做萍儿的白衣少女领着秦轾轩又七拐八拐地从那间大屋里出来,又回到原来的厢房。等了好久,才见尚之琳从外面进来。尚之琳一进门就怀着歉意说:“让秦先生久等了,因圣姑有些事情给我安排,所以晚来了。实在抱歉。”
秦轾轩感到很别扭,就问尚之琳:“你一直喊我三爷三爷的,来到你这怎么又变成了秦先生?听了让人好生疏别扭。”
尚之琳漠然地说:“咱们原本就不熟悉,只不过一路上多亏你的照顾,我的伤好得很快。叫秦先生是圣姑的安排,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秦轾轩眼睛紧盯着尚之琳,仿佛要看穿她的心事。尚之琳扭过头去,不敢和秦轾轩的眼睛对视。忽然她用袖子飞快地一抹眼睛,头也不回地说:“秦先生,你随我来。”声音竟有一丝哽咽。
秦轾轩不知她受了什么委屈,便好言安慰她:“是不是圣姑责备你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那样我要向圣姑当面澄清,不能让姑娘受了委屈。”尚之琳道:“不关你的事,先生快随我来。”
秦轾轩不再说话,随着尚之琳走出房间。还是那萍儿领着路,三人沿着大殿旁边的小路向后院走去,这座寺院当真不算小,走过一片竹林,又穿过两道月门,来到后院一所幽静的小院。尚之琳随手一推,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人进了小院,只见一名老僧身穿灰色僧袍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地,那老僧边扫地边不停咳嗽。那老僧身边站着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