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懊悔和痛苦时,温宓轻抚着他的脸,便露出了那样的眼神。
他还以为他又坠入那个八年来他从未走出的噩梦,还好他没有足够失控到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他们三人僵持了许久,直到白尧回过神,垂眼望了望虞昱怀中已经半死不活的玫儿。
“她怎么了?”
虞昱见白尧没有攻击的意向,便不顾雪穗的拉扯又倾倒在地上,将玫儿拉扯入怀。
她努力摇着头,“我不知道,她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呕……”玫儿猛地吐出一口血,彻底晕死在虞昱的怀中。
雪白的纱裙就这样被鲜血染红,虞昱张皇失措地擦拭这些刺眼的血,却抹的到处都是。
就像她身上那些已经无法抹除的罪恶。
白尧越过雪穗,伏下身,试探着玫儿的鼻息,“没什么机会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浆果,捡起一个,用手指碾碎,“红木果——误食过量会致幻、抽搐、最后脏器衰竭而死。”
虞昱的泪已经流不出了,整个眼睛都酸涩不已。
此刻的她心中在想什么呢,她也许在为玫儿不甘,也许在唏嘘雪穗的恶毒,或许是在好奇白尧这个“不速之客”到来的意图,也可能是在忧虑在Dark Side中失去唯一“朋友”后的每一天。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红木果的毒性,雪穗的用意,自己接近玫儿的真正目的,她与玫儿势必针锋相对的归宿,一切她都深谙在心。
此刻虞昱的泪水不具备任何意义,她只是在把深深集藏在自己心中,几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负罪感,通通释放。
她从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样单纯,那只是她为了活下去,始终穿着的伪装。
“你们最好快些离开这里,晚上会有狼顺着血腥味找到这里。”白尧提醒她们。
雪穗见状拉扯着虞昱,“玫儿已经死了,我们快走吧!”
但虞昱依旧在抗拒。
“她还有一口气,她自己在这里会很孤独、很冷……”
“我会陪着她的。”白尧丢下这句话,气氛降至冰点。
虞昱沉默了,她望着一袭白衣的白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仿佛看到了光明。
“谢谢你……”
他们走后,白尧一个人守在这里,紧靠着玫儿。
他用手探了探她冰凉的手,又把手揣回了衣袖,陪她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其实他并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但他依旧做了。
也许是因为虞昱所带给他的那刹那的感怀,也许并不需要因为什么。
一个外表冷漠的人却始终在做着帮助别人的温柔事情,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挣扎,就像永远不会有人知晓他经历过怎样的人生。
虽说现在的他依旧在第五海角森林里,但距他当初约定与方仕成和童钥会合的边界处尚有一段距离。
他不想食言,却又怕童钥他们找不到他而失望。
于是他做了他人生中第二大错误的一个决定——他朝空中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