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菲比稍显烦躁地窝进了椅背,“行了,我这不就是来解释的吗……”
墙上机械挂钟的钟摆在一下一下地摆动着,秒针与分针也在不停歇地走动。
菲比努力条理清晰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当然,对于她和巴伦是如何发现行迹鬼祟的尤娜的,她一字不漏地套用了巴伦的说法,而后者则像忽然对自己的眉毛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样,小心地用手指不停轻抚着它们;当她终于讲完时,分针已由原本的指向数字3转变为指向数字6。
室内一片安静。
伯爵收回一直盯着菲比的眼神后似乎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
等了几分钟后仍是不见得他有什么言语,菲比的无名火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清清嗓子,大声询问道:“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半偏过头去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口气不冷不热,“不怎么办。”
“什么?”菲比一屁股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看伯爵此时稍有不耐的脸色,她明白了自己既没有听错也没有会错意,他的意思就是不怎么办。
在巴伦眼神的警告下,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然后坐了回去,“莱斯是庄园的管家,据我所知,他在庄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作用,如若是不尽快将他救出来,现在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伯爵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的说法,他只是轻轻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菲比觉得随着他的眼睛的闭上,自己的心也在逐渐地发冷,一种深深的沮丧和失落在她心里无尽蔓延,她感到了无力的悲哀。
她狠狠咬牙使劲儿将委屈往肚子里咽,并努力平静地再次开口“好吧,既然你对此并不在乎,那么我也不继续打扰了。对于大半夜地将您吵醒,我感到十分抱歉,先生。”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巴伦见势不妙赶紧追了出去,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发现伯爵忽然坐直了,眼睛睁开了来,紧紧地盯着菲比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地似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
……
“菲比!菲比!你快开开门!”
从伯爵那里回来后,菲比就一直关着房门不肯出来也不愿意让他进去,里面不停地传来一些“乒乒乓乓”的声响;巴伦知道她现在不开心,但是他得确保她不做傻事儿,比如收拾行李箱立刻走人之类的,因为事实经验告诉他她有很大的可能会这么干。
他尽量压低声音不吵到他人,“你可以先开开门吗?拜托了!你也不希望我在外面站一整晚吧?”
或许是他的这一威胁起了作用,因为又过了一小会儿后,菲比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巴伦“呼”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等进去后他才发现自己放松地太早了——不出他所料,菲比正在“干劲十足”地收拾着她的行李箱,脸色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她锁紧眉头瞪着他,语气不善“你想干什么?”
巴伦无奈地扶额“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吧?你想干什么?”
“你是眼睛瞎了吗?你没看到我在收拾行李打算回去伦敦了吗?”
“哎……”他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你就这样子回去了的话那采访怎么办?你可别忘了,这次来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啊。”
菲比动作停了半秒不到就又接着收拾,还狠狠地从鼻子里憋出了一声轻微的“哼”。
“你看,主编是因为信任你才委派你来完成这次的采访任务,你若是就这么空手而归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见她不说话,他再接再厉“再说了,你也很想要知道目前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背后的真相吧?放任它们不管,不求甚解可不是我所认识的菲比的固有作风啊!”
菲比烦躁地停下了手中的整理动作,一屁股在他的旁边坐下,两手后撑,头仰起盯住了天花板,“我固然是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是我们所不能掌控甚至无法理解的了,”停了停又仰面倒下,双手平摊在两侧,“再说了,你看伯爵,他是庄园的主人,之前露西死亡事发后他非但不报警,还想要内部自理,照他的说法是害怕抹黑庄园的形象,好吧,这个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说法,可是现在呢?”说到这儿,她又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的管家和女仆失踪了,他居然像是个无事人一样!他甚至都没有想任何办法去解救他们,他怎么能够如此地冷漠无情?既然他都不在乎了,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地去找寻答案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不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