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于回来前就已经电话预约过,因此没费什么事。
三人各项体检下来,总体情况都还不错:筱于有些浅表性胃炎,于母肝有些小毛病。倒是于父,50出头的人了,健康状况比筱于要好,除了牙齿蛀了两颗外,啥毛病也没有。
这结果筱于心里还是满意的,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筱于每听一句父亲的数落和母亲的唠叨,心里就更踏实一分。
回想之前殚精竭虑的几天,仿佛都是踩在棉花上过来的。
到家后,于母忙着去给筱于打包后院刚摘的新鲜蔬菜。趁着这个空当儿,筱于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摆到她父亲面前。
“爸,这里面是十万,取钱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于父看着存折,竖起眉毛瞪她,“我们还没死呢!拿你的钱干嘛?”
筱于不擅长应付这个,明明撒个娇就能了事,却只是硬邦邦地回:“爸,当初说好的,买房的二十万算是我问你们借的,是借当然要还。”
她看一眼她父亲的表情,又加一句:“这还有十万没还呢。”
于父盯了她半晌,终于还是软下声来:“你呀,从小就心思重。我和你妈就生了你一个,下半辈子就只盼着你能过得好。”
这话题太过沉重,筱于不想深谈,只能点点头说:“嗯,我都知道。”
那十万的存折,最终还是在于母不知情的情况下留在了老家。
筱于返程时,带上了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
她看着自己手掌上被口袋拎手勒变形的痕迹,刹那间有点晃神。
来自最亲近的人的爱,有时真的很像枷锁,虽然它的本意或许不是捆绑。
对于中彩票到底要不要和父母坦白这件事,筱于其实深思熟虑过。
于父于母都是典型的老实人,肚里的肠子不会拐弯,知情后大概是守不了这个秘密的。
到时候不说别的麻烦,至少大把亲戚上门借钱是跑不了的。
虽说借也不是不能借,只是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她已经听烂了。所以她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没开口。
接下来就又回到了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日子。
目前,筱于还没想改变现状。毕竟她现在暂时没有生存压力,上班也变得没那么难熬。
正好也能趁这时候好好想想,这世间千万条大道,她到底该踏上哪条。
所以她还是每天在上班、下班、遛狗中循环,偶尔琢磨琢磨日后的大好人生该如何挥霍。
要不是偶尔有被人盯梢的感觉,筱于几乎忘了来自某人的危险试探。或许,正有毒蛇在暗中窥伺,随时准备拿她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