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心难测,何况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最是烫手。
此等好事,萧扬欢在心头过了一遍也就罢了。
“儿臣代母谢过皇叔。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母妃生前并无显著功劳,我们姊妹年幼,与家国社稷无助,不敢冒领此等荣耀。”
元康帝面对萧扬欢的拒接,并无多少意外,又看向萧昭佑,“廉王,你觉得呢?说到底,你才是承继香火之人。”
萧昭佑不过才六七岁,便是知道一些也不多。若是贸贸然认下,众人除了说元康帝仁慈,厚待兄长遗孤,对萧昭佑更是多了一层轻视的偏见。
若是拒绝,一旦言辞不妥,君王震怒,平白来的一场祸事;或者会说廉王无人教导,果然只能是只应声虫。
无论接受与否,对萧昭佑的名望而言,都不是一种好事。
萧扬欢和谢皇后都因为元康帝的话捏了一把汗,而萧昭佑的沉默更是让两人胆颤。
立政殿前,几位贵人之间的沉默,让整座宫殿的宫人都缄默,诡异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良久之后。
“夫子教导儿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阿姐说,我们父母具丧,能锦衣玉食的活着,全倚仗皇叔仁爱示下。皇叔让儿臣选,儿臣年幼不知事。但作为臣子,皇叔的话是圣旨,儿臣定当遵从;作为晚辈,皇叔的话是教导,儿臣定会孝顺皇叔。”萧昭佑的童音掷地有声,在殿前回响。
元康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到底是勉强夸赞了萧昭佑几句。
后来从启元殿来的內监传话,说几位大臣有急事寻他,便匆匆离去。
萧昭佑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明显感觉到了几道异样的眼光,到底年幼,有些困惑,“阿姐,我说的不对么?”
萧扬欢沉默的上前牵着他的手,几人进了内殿,谢皇后遣退所有宫人,对着年幼的三姐弟无不担忧道,“太过锋芒毕露了。”
“儿臣从未亲自教导过他什么,他的夫子也是皇叔首肯赐下的。”萧扬欢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娘娘,皇叔为何会这样?”
谢皇后被问得蒙了些,元康帝是心眼没那么大,但是这一年多来,对三个孤儿太过警惕,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么?
但愿别是她想的那个缘故!
想到这里,谢皇后有些落寞。元康帝和她夫妻一场,二人彼此间恭敬有余,恩爱不足。内廷又是多事之地,内宠不断,做皇后已经够费神,别的她也不想。
但是她不想,谢家不行。
已经是后族的谢家,若是新任皇帝身上没有流淌谢家的血脉,那么对谢家而言,是如同李家和宁家一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了,比如皇嗣为何会接连夭折。
谢皇后留了萧扬欢几人吃了午饭,几人预备着离宫之时。
启元殿的内侍又寻了来,这次确实带着元康帝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