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欢没说话,指了指搁在身前的金黄色橘子道,“听说今年收成好,皇祖父特意叫人赏来的,嬷嬷且尝尝味道如何?”
“这橘子是闽南特产,往年里上供数量不多。除了赏赐给王侯公卿外,便是皇后娘娘那里也少见,寻常宫妃就是尝尝味道。如今公主这里这样多,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爱重公主!”郑嬷嬷道了谢后拿着橘子细细剥皮道。
“是么,我年纪小,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便是长辈们给什么,我接着就是,总不会害了我去!嬷嬷说我说的对吗?”
郑嬷嬷一愣,并未想到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女孩儿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堵她的嘴。“是,公主说的是!皇后娘娘赏了奴婢来东宫伺候公主和郡王,也是这样的到道理。”
萧扬欢扫了为身行礼的郑嬷嬷一眼后,才笑道,“嬷嬷明白就好。其实,我自一开始就是要求了嬷嬷来的。那里重锦去立政殿请安,想必嬷嬷心里也清楚。其实,也不为别的,单单是您曾照顾父亲好些日子。如今昔年的旧人都难寻,唯有嬷嬷在身边,我才安心,重锦他们也能安心。”
起身后的郑嬷嬷,脸色忽明忽暗,心里七上八下,拿捏不准萧扬欢话里的意思,可抬头看去,上座的姑娘一派天真烂漫的逗弄着才睡醒的小郡王,端的是纯真无邪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些揣测都是错的。
“嬷嬷且坐,前两日让你忙的生了口疮,是我疏忽了,忘了您骤然换了地方不适应。如今只管养着身子,陪我说说话即可。不然若真传出什么苛待下人的不好名声出来,岂不是无端生出误会来!”萧扬欢道,“嬷嬷觉着呢?。”
开始就捧着,上下一副全赖她指点的模样,诸多事情询问,叫她忙的脚不沾地。叫人寻不着大错,后来又着了道生了口疮,皇后那边暂时又无话吩咐。如今又被这云里雾里的话搅得心绪混乱的郑嬷嬷,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众人想的那样恃宠而骄的好拿捏!
更何况,无论这会儿传出什么话来,都为时已晚,且儿子孙子都在人家手上,想要做什么反而碍手碍脚。而且,当年那件事情,虽然做的隐蔽,可未必没人知晓,也未必不能查出来!
若事发,自己或许能凭借来日里相处的情分,得意活命;若相安无事,凭着皇后陪嫁的身份,也能在一众宫人里站住脚跟,左右好过在立政殿被崔氏那老妪婆压得动弹不得。郑嬷嬷这样想,倒是真心实意的回道,“不论做什么,但请公主吩咐,奴婢必然忠心听从!”
萧扬欢闻声后翘起嘴角,笑了。
冬日时光短,昼夜不歇,转瞬即逝,已然是腊月初一了。辰初时分,郑嬷嬷吩咐人给萧扬欢梳洗装扮。因着年纪尚小,内廷送来的衣服只一套今日所用的朝服。
半个时辰后,萧扬欢便头戴花鸟冠,渐以翡翠珠钗稳固,一身湛蓝色织翟鸟小云鸾凤纹衣,下着青纱所制翟纹儒裙,一双精美花鸟纹绣鞋,绣鞋上还有一对硕大珍珠点缀。因在孝期,虽有喜事,但仍旧无越矩装扮,半点脂粉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