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嘴角,自信的神情飞上脸庞,她准备了这么多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花香袭来。
街上仍有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似乎是三更了。世间众生相,竟也如此有趣。
“小姐,您在吗?”无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外面都是大人的人,没用的。”
陆羲禾倚在窗边,闻言轻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要逃走吧?”
……
“小姐,早些歇息吧,今晚不会有人能威胁到小姐的安全。”
无常说完,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陆羲禾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叫陆熠然不要担心,自己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回来。
陆熠然急得不行,四处派人找她。奇怪的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事实上,她逃出的第一晚便碰到了夜巡的白喜等人,白喜立刻给宁炎传了消息。
两人很快又见面了。
“过一阵子,我会参加刑部的举荐考试。”
“想当女官?”宁炎颇意外。
“恩。”
宁炎不认同她的想法,“刑部破事一堆,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吃不消。”
“先年景阳女帝创女官制度,各部皆有女官,其他人能胜任,我有何不可?”她揭开马车帘子的一角,见宁炎一脸严肃骑在马上,她忍不住道:“你的伤还疼吗?”
宁炎察觉到她的目光,她在关心自己?他心情愉悦,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这点伤,不算什么。我送你去我的别院,那里除了打扫的婆子,没有其他人。”
陆羲禾觉得很奇怪,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为何要住他的别院?
“不必了,我已经派人置办了一处宅子,劳烦殿下送我到那儿吧。”
陆羲禾将字条递了出去,宁炎接过来看了看,“你真是怪。旁人都上赶着求我,我要帮你,你却不愿意。”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呢。”所以,不要再靠近了,更不要再对她好了。
“没有关系?”宁炎重复了她的话,?“谁和你有关系?”
陆羲禾不想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装作没有听到。
宁炎脸色极差,他知道自己与她没有关系,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十分恼火。
宁炎猛地翻身下马,车夫立刻停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踏进马车,见她端坐在马车里,懵懂地望着自己。他的气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准备责问的话到嘴边变成:“我吓到你了?”
陆羲禾不知道他情绪变化为何如此快,轻轻点了点头。宁炎有些尴尬,在侧面坐下咳了一声说道:“我和刑部尚书有些交情,如果你真想去刑部,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来送温暖吗?”陆羲禾掩嘴笑了笑,一双眼熠熠生辉。
宁炎恍神,心虚道:“我可不是白帮你的,以后用到你的时候,你得帮我。”
他对她说谎的时候,耳根会变红,他应该不知道吧?
陆羲禾心里偷笑,在外人眼里的活阎王,竟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殿下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举荐考试已经占尽先机,如果殿下还替我走后门,对他人岂不是不公平?”
宁炎听见她对自己的称谓,面色不悦,“好好说话,什么殿下民女的,听着别扭。”
陆羲禾改口道:“我早已熟记法典,连历代案例也牢记在心。刑部的考题,对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宁炎很想支持她,可是刑部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她去了那种地方,会不会被人欺负?到时候偷偷哭鼻子?
“你去刑部干什么呢?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宁炎忽然严肃起来,“刑部的大牢里,每天有无数人被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机会逃出去的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曾经折磨他们的人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陆羲禾正色道:“倘若犯人触犯禁律,必然要处死,为何留他一命让他有机会出来继续作恶?”
“你怎么这么天真?如果能处死,早就处死了。”
“我不管他们怎样,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律例的存在就是为了约束人的行为。如果不狠心惩治,作恶的人会认为自己作恶也没什么,反正不用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会变本加厉,给别人造成更多的伤害。所以触犯死律的人,必须砍下他的头,让所有的人知道,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宁炎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问你,如果你最亲的人被别人迫害,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你会去报复他吗?”
“我一定会。”
“那么你害了他,官府要砍你的头,你想想,你难道不冤吗?是他先害人的,为什么被处决的是你呢?”宁炎继续引导她道。
“这样不是很公平吗?所有的人,都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陆羲禾的回答让宁炎很意外,“这些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