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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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伤药石可医，元神的伤只能平心静气假以时日。”

    司音提醒，千芫大口喘气，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给我弹一曲安安神吧。你说我父神他，怎么了？是不是神界发生了什么事？”

    司音叹了一口气，端坐在床对面，挥手化出瑶琴，“凝神静心，你如果真的有什么好歹，你让我如何交代？”

    千芫垂眸，面色惨白，身形娇弱，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司音又立刻安慰：

    “你想问什么慢慢问，我已经决定不再回神庭，以后，你随时能问，日日都能听曲。”

    “你不回神庭？你，你为何.....”

    安神曲响起，千芫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转而低声劝道：“你可知，你既非历劫中又无任务在身，你若久待下界用法力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堕仙的？！”

    司音淡淡一笑，轻松答着：“我答应了你，做那个红泽湖仙啊！以后啊，我是一方大仙，你可要好好巴结巴结我啊！”

    “司音！”

    千芫怒叱，司音拨弦的指稍有轻颤，许久后，他垂下星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阿芫，神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是齐风发生了什么事吗？”

    铮——

    音破。

    司音按下颤动的弦，吼道：“是你！是你！让我无能为力的，是你啊！”

    “.......”

    “阿芫，阿芫——你知道你回来时那样子，我，我多害怕吗？我怕你死了！如果你死了，我是上神又能怎么样？！我救不了你啊，我还做狗屁的神啊！”

    “司音，你别......”

    “阿芫，我早就该堕入凡尘的，从失去我的天生五音之能就注定，我霸着你的神力做了一百年的上神，辜负你的情意，你却在凡间受苦受难，我.......我真不是个东西！”

    司音越说越激动，看他恨不得跪在千芫面前抽自己，这还是千芫第一回见司音这副模样，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司音，你若当真觉得对我有愧，就好好做你的司音大圣，你既是大圣，度不了他人，也当要度了自己这一道魔障！”

    “我曾以为，度了那条蟒，我就能度化所有人，我能感化所有的妖，可是我......你和齐风失踪，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用了颂埙的梵光，我明知道你在危险之地，我却赶不过去，你重伤至此，命悬一线，我也无法分担一二......”

    千芫摇头，劝道：“你已经很好了司音，你特别好，你救了很多人，也救了我，若不是那个埙里的梵光，我可能回不来......”

    司音问：“我在冥界也没有找到你的气息，你去了何处？”

    “命盘阵......”

    于是，千芫将那一段遭遇包括跌落阎罗冥司从命盘阵到三百年前的孤耳国，再到玄冥海下混沌守无垢，冰封玄冥海、千羽山落地，再到通冥阵之下黄泉路，九幽之下三生石，渡老、子丘老君、玄冥大帝、冥王，他们种种，点点滴滴千芫都详细说来，唯独将司幽与自己的经历略过。

    “我原就认为，神帝失踪与冥界有关，你这么一说看来，撇开三百年前的经历不谈，你说，会不会你跌落命盘阵其实也是鬼族刻意为之，神帝会不会也进入命盘阵寻你了？”

    司音的奇思妙想让千芫无语，千芫讽道：

    “用脚想都知道，我父神怎么会进入九幽之下呢？”

    司音点头，含情脉脉道：“你放心，鬼王再来，我保护你！”

    一番大肆回顾，千芫感觉有些疲惫，这一刻司音的一句话让她很想释冰

    想见国师！！！

    千芫闭目，想起似乎在睡梦中有听到隐约的琴声，想来是司音在为自己安神，便又睁开眼，见愣在原地的司音还在怔怔看着自己，露出凄然微笑。

    “这几天，劳你费神，安神曲，很管用。”

    耳边司音脚步声靠近床头，千芫感觉到他在靠近，睁开眼，之间司音的脸正在自己面前——

    “你这是......干嘛？”

    “再好的安神曲，不及你自己炼气安神，你还记得......你曾经教我的借法力之法吗？”

    借法力？！！！

    千芫震惊，眼神晃过轩窗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飘过，刚想定睛看仔细，司音就贴了上来——

    “你——”

    千芫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司音一口仙气吐在就空中散了去，有愠色看着千芫，千芫也没有力气自己起来，又因这一滚动，一口气血翻涌，一阵猛咳，竟还吐了一口鲜血——

    正是司音紧张得要立刻去抱她时，从石门外一个黑色的人影用法术速闪了进来，将千芫一把抱起，转了一圈立定，千芫抬眼一看——

    “释冰......”

    国师垂眸给了千芫一个一如既往冰冷深邃的眼神，千芫想起司幽、语灵和后来为她通冥的释冰公子，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要伸手抱抱他，但努力了许久，终于抬起双臂时，他已经将自己重新放在了床铺上。

    “司音大圣，这里是前朝鬼宫圣冥殿，不适合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