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继续热闹着
一会不见,已经三百多条新消息。
看着那些沙雕表情包像一群小怪兽一样可恶地跳动着,似乎在邀请我加入它们的狂欢。
我还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那看似平淡的问候,一个视频邀请震动着我的手机,生怕我看不见那醒目的头像。
已经多少年没有联系,又有多少次想删除好友,每次当右手拇指离那红字按键只有0.001厘米时却放弃了。
既是舍不得,但更多的,是被内心那头骄傲的怪兽钳制着,不能让大家认为我是个度量狭小的记仇之人。
这份骄傲和爱面子的乖僻,完美遗传于我妈的基因。看着这视频邀请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深呼吸两个来回,轻点了旁边的视频转语音,再按下免提,装作不在意地摸着一旁的肥猫说:
“喂?”
“哎!喂?郭悯吗?”
“嗯,是我”
我努力压制着那份激动,平静地回应着。
对方沉默着,我尴尬地默数着自己的心跳,然后熟悉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冤家继续说:
“我记得刚刚给你发的是视频电话啊,你转成语音啦”
深吸一口气我接着说:
“是啊,现在不方便视频,有什么事语音说也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拽着衣角用力地说出这三个字。
“哦,那就好,那,过段时间,有空一起出来坐坐吧,我欠你那顿饭,还没还上呢!”
我这没出息的小心脏抽了一下,抚了抚头发,喝口水,我继续装作平静地说:
“哦,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都不方便外出,那顿饭就算了吧!”我不给对方机会,继续说道:
“你是要给我发喜帖吗?发电子版的就可以了,到时候如果我去不了,份子钱也不会少的。”
我故意说得很轻、很慢,就像在挖苦自己一样。但对方先我一步发出无力的苦笑,接着说道:
“什么喜帖,我哪有什么喜帖,就是想说这么多没见了,群里你也几乎不发言,我们都挺想你的,所以想把你叫出来一起聚一下……”
我不敢问他所说的“我们”是指他和谁,这么多年我屏蔽了所有让发疯的消息来源。
表面看起来,我还是那个开朗乐观的沙雕队长,但在这层面具之下,只有我看得到那团阴影笼罩在周围。
“喂?你还在听吗?”
“哦,在,刚刚在整理东西。”
“呵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干净整洁。”
是啊,有些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同样的尴尬,姜宣胜小心地说,
“那,你先忙,等有机会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吧,给我个机会!好吧?”
机会?是你生日那天说的那次?还是就刚刚说,单纯的老友聚一下?呵,当然是后者了,我还在奢望什么!
我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笑着说:
“好啊!到高档的餐厅,你来买单!”
“没有问题!哈哈,那咱们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看着那张在山上的旧合照,我瞬间摊在沙发上,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好像被什么不明物质阻隔着。
虽然群里还时常热闹着,但这却更像是各自的热闹,曾经的伤口可能会愈合,但是那条丑陋的疤,却消不掉。
我翻出圆圆的号码,慢慢打出一串问候,改来改去,还是发了个表情包。
没想到圆圆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
“喂,圆圆。”
“嗯,你刚刚跟他联系了,是吗?”
“什么?和谁?”
“这几年他都没有和杨芳芳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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