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玉杯本是丑得可爱,如今支离破碎,勉强补救回来的部分,裂痕清晰可见,还有好几个因找不到碎片而未补上的小洞。
硬生生从丑的可爱,变成丑得可怜。
“玉卿师尊,又找到一片!”一名弟子将一小片碎片捧过来。
“嗯,咳咳……”
便见那高岭之花别过脸去,强压着咳嗽,下意识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帕子掩嘴。
那帕子丝质柔滑,纤尘不染,唯有帕子一角,歪歪扭扭画着一只白猫,赫然跟白玉杯上那只有九分相似。
一模一样,丑得可爱,又高冷傲娇的小白猫。
白玉卿猛地顿住,硬生生忍下已到咽喉的那股强烈咳嗽感。
一张白皙如玉的病容,硬生生忍出了一丝绯红。
他将白帕子收回到怀中,才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捂住嘴,让忍到嘴边的咳嗽声响出来。
“咳咳……”
声音很低,骄矜而克制。
末了,他转过脸来,视线落在那弟子双手捧着的白玉杯小碎片上,伸过手去,指尖就要碰到小碎片,突然顿住。
“可有帕子?”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
接个碎片,何须再用帕子净手?
再者,他不是有帕子吗?
“有……”一名弟子双手捧上一方帕子来。
白玉卿用帕子,仔仔细细将手擦拭过一遍,才将那小碎片拿过去。
而后,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地,补到白玉杯上。
眼看着白玉杯杯身上的小洞又少了一个,他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犹如初春拂来的第一缕清风,令他那股高岭之花的冷艳,多了几分暖意。
看到了全程的欧阳崇:“……”
竟有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走上前来,将药碗放下,摆出宗主威仪,“身为宗门仙尊,不可任性,快喝药!”
也不知白师弟是什么变态体质,置身于冰瀑之下,竟只犯了轻微寒症。
即便如此,也该喝药,速速将身子养好。
白玉卿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在那白玉杯上。
他指尖一划,念出一道符咒,那小碎片便扣进缝隙内。
然而,终究破镜难圆,那道细细裂痕依然存在。
他眉头微敛,目光少见地流露出一丝丝懊恼。
至于欧阳崇与那碗汤药,早就被他抛在脑后。
欧阳·雷区舞王·崇又想蹦迪,“你这病怏怏的模样,清河若是回来了,不得心疼死?”
岂料,这一波是反向操作。
只见白玉卿目光微亮,非但不喝药,反而转头便催促宗门弟子们,“加快速度,务必在清河回来之前,找齐所有碎片!”
欧阳崇:“……”
可恶!
迷之感觉又被秀了一波,是怎么回事?
而他非要补齐这白玉杯,莫非是不想让他那徒儿回来只看到残骸而伤心?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当初你亲手捏碎它,如今又……”
“师兄,你不懂。”
欧阳崇轻哼,“你若真喜欢,让清河再给你雕一只便是。”
“不必。”
“为何?”
“这本就是他的一份小小心意。”
“……”
即便只是他的一份小心意,也绝不辜负的意思?
可恶!
感觉又被秀了一波!
欧阳崇颇觉古怪。
白师弟与他那徒儿的关系,似乎不太对劲?
寻常师徒会是这般相处模式,会如此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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