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漫长的黑夜终于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中二病,对何了凡来说,只有到了这时,一天的生活才算开始。
看着烂漫的余晖从自己的臂弯上,从怀里的茶明绘身上慢慢消失,他终于松了口气。
从他余韵未尽的面孔上来看,像是彻底解开了捆绑在身上的枷锁。
这是他自己想要对茶明绘表达歉意的做法,画地为牢。
在二零零八年发生在蜀川的那场,夺去无数人性命、摧毁无数人家庭的大震灾结束后,还在紧急抢险救灾的时候,七岁的何了凡接受母亲的安排,去了终都的一个小学。
那是两人第一次遇见。
老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管理刚从重灾区来的孩子,临危受命,甚是不满。
老师看何了凡完全不像个灾民,在和他对视的时候,竟从何了凡那纯净的瞳孔里看不到一丝的敬畏和恐惧,感觉没有得到应有的态度,第一眼便打心底讨厌起这个可恶的小鬼。
她想起班上还有个不合群的怪小孩,只顾着一个人画画,学习竟出奇的好,本以为是作弊,没想到却全是真才实学。
有人说野狗都成群结队,只有孤狼才迟迟找不到自己的伴侣。
这话不假,两个孤独小孩的认识很简单,没什么波折,只是因为一个老师的一念之起,但却十分难得。
长期处在异常环境的病人,交到朋友更会比普通人要珍惜许多,全靠衬托和对比。
何了凡刚从灾区赶到终都避难,看似镇定,实则麻木得惊魂未定,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更是孤立无援。
而茶明绘更是异类般地能独处很久,平时只和妹妹来往的她,更不知道朋友为何物,没有受到欺凌就已是万幸。
所以两人的慢慢交好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结果。
他们从彼此的存在上找到了慰藉,许多缺失的情感和体验都在那时得到了补全。
正是因为对方的相伴,自己才变得完整,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致有着这样的想法,在一起的每一天即使是想说的话都已说尽了,也觉得快乐和安逸。
但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是会终结的,不会永远都持续下去,两人也都有着清楚的认识。
何了凡短期之内急匆匆地转到终都,本就注定待不长久,他的家境和身份在这里并不会受到欢迎,当时所在的小学也是见何了凡可怜才肯收留。
何了凡与茶明绘度过了短暂而又快乐的一年,时日将近,两人心知肚明地没有戳破,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彼此,等到离别的那一天。
爱恋的种子不知不觉地在两人的心里生根发芽,本该成为美好的存在,却在此时衍变成了恶果,两人不得不为了这段感情承受巨大的煎熬和痛苦。
很多时候,试问成年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处理这样的情况,更何况是两个年幼的孩子?
愈加痛苦的何了凡意识到,彼此不该再依存下去,必须得有人来斩断这段沉重的羁绊。
挣扎良久,他选择扭曲自己,来做这个残忍的刽子手,放弃了未来。
念及长痛不如短痛,时间终会将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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