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着回到小区,舒映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走到舒映家楼下,两人面对面尴尬着,唯有一旁被晚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叶,暗示着这并不是一个静止画面。
舒映微红着脸朝他挥手,示意再见。景深攥了攥拳头,终于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薄唇轻勾,嗓音低沉。
他问:“如果我说……这本来也是我想做的,你是不是就能恢复人形?”
舒映愣:“什么人形?”
景深挑眉轻笑道:“现在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只鸵鸟吗?”
舒映瘪嘴轻拍了他一下,转念一想,他刚说什么?
他说这本来也是他想做的,也就是说,他本来也想亲她?
脑子里轰然作响,脸上的红又加深了一个色号,但舒映心里却反而没有那么尴尬了。
她轻咳两声,表情自如了许多,嗓音软糯地说:“那我回去啦。”
景深点头,松开了手。
舒映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转身甜甜地笑着问他:“在离开前,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都可以陪你的。”
景深不由失笑:“怎么说的我要死了似的。”
“呸呸呸。”舒映上前,笑容顿失,严肃地教育道,“不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忍不住想起那年,新皇登基,宴请百官,七皇子在去之前,便脸色沉重地对她说:“映儿,此去若不能回,便自寻个好人家。”
舒映当时整日在府里,对于宫廷争斗并无太多了解,七皇子也不会对她说这些,因此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以为七皇子又像往常那般在和她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哪曾想,此去一别,便是终生。
她后来想,七皇子或许在喝下那杯酒之前,就猜测到结果了吧,只是皇命难违,明知有毒,他也只能选择遵命。
景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舒映和他的生长环境终究不一样,对于生死的看法也不一样。
“好,不说了。”景深抬起双眸,盯着她黑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了想做的事情,“不如,你教我刻印吧?”
当时她送他那枚印章做礼物的时候,他便有些好奇,如果能学会,也算和她有了共同爱好。
“你对刻印有兴趣?”舒映的眼神顿时一亮,她就知道,即便过了千年,七皇子还是那个七皇子。
景深点头。
“好,那我今天晚上准备一下材料,明天去找你。”舒映朝他挥完手,跟只小兔子似的蹦跶进了楼道。
景深忍不住想,她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令她雀跃成这样。
昏黄的路灯下,景深抬头,直到看见那层楼的其中一间屋子亮起了光。刚想转身离开,却见阳台上的落地窗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阳台上露出了半个脑袋。
她朝他挥挥手,又高举双手放到头顶比了个心,似乎在说:我到啦。
景深侧着脑袋,无奈地轻笑摇头,这小姑娘,哪学来的这些又土又撩的小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