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回到家,舒映发现,舒远居然又在,还罕见地带着余恬。
见她回来,舒远笑着说:“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原本想接上你一起回来的,但一直没看你出来,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舒映脱了外套,把书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才说:“留下做值日了。”
她看了眼厨房,余恬正热情地帮奶奶洗菜。
舒映有些不甘心,余恬霸占了她原来的家,现在连这里也不放过了吗?
“你还是出去吧,小祖宗。”
下一秒,舒映便见奶奶把上衣微湿的余恬推了出来,而后向她招招手,微蹙着眉头说,“映映过来帮奶奶洗菜,我头一次见洗条鱼跟被鱼洗了似的。”
舒映应了一声,与余恬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嗤笑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穿这么土的毛衣。”
舒映瞥了她一眼,浅浅地笑着,以牙还牙:“奶奶给我织的,据说只有舒家的孩子才有呢。”
眼见着余恬的脸色难看了下来,舒映愉悦地进了厨房。
舒映虽然厨艺不佳,但打下手却很擅长。她熟门熟路地把奶奶处理好的鱼冲洗了一遍,放到一旁的盘子里备用。
奶奶瞥了眼客厅,压低了声音问她:“那天你爸问那女的要钱了?”
“嗯。”舒映一边熟练地洗着一颗土豆,一边回,“爸大概听了您的话吧。”
“难怪缠着我问东问西的。”奶奶轻啧了一声,满脸自豪,“放心,奶奶我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却还精得很,什么话都没被套出来。”
舒映笑着点头:“是,奶奶您可是统领整个区广场舞团的人。”
客厅里的余恬用吹风机把上衣吹干,隐隐觉得头发上还有鱼腥味,她咬着下唇,心里嫌弃却又无法言说。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唯一失望的大概只有余恬。
眼前的三个人,明明以前也不算亲近,现在却似乎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不管她怎么试探,总能一搭一档、模棱两可地把问题糊弄过去。
比如她问:“看中的楼盘在哪里呀?位置好不好?”
奶奶便只会装糊涂说:“好像叫什么什么花园的,记不清了。”
再比如她装作贴心地问:“奶奶,您什么时候去付首付呀?要不要陪您一起去?听说这里面水挺深的。”
舒远便半开玩笑半正经地指责她:“奶奶可是人精,不会在这方面吃亏的。”
她就不好再开口了,顿觉食难下咽。
临走前,舒远把一张卡交到自己的母亲手里,说:“妈,买房子的首付都在卡里,其他的我慢慢准备再打上去。”
“知道了。”奶奶十分配合地接过,等二人走后,一把将卡塞进舒映手里。
舒映愣着不知该不该接。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宠溺地说:“奶奶年纪大了要这钱有什么用,你留着以防万一。”
舒映鼻尖一酸,顿时红了眼眶。
她想,曾经的舒映,如果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话,会不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呢?而她这个孤儿,也是第一次尝到,亲情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