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俟的体温远比常人低,谢平芜一贴过来,便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又要避开。
却被池俟一下子握住了手腕,让她无法挪开。
池俟无意识摩挲了一下谢平芜凸起的腕骨,温热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人有些松开手。
从他的角度看,可以看到谢平芜纤细浓密的眼睫。
池俟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将谢平芜的手指握在了掌心中,却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拢住。
——藏在广袖之下。
谢平芜很少和人接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社交上。
池俟的手一握住她,睡梦中的谢平芜便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微微惊动了一下,却并未抽回手。
一切归于平静。
池俟靠在她身侧,也闭上了眼,冷风从林稍吹过来,胸腔中照旧是冷而迟缓的心跳。
只有右手掌心传来一点暖意,以及身侧若有似无的草木萌发的清苦香味儿。
常年不太能入睡的池俟也难得生出一点困倦。
若是谢平芜能一直陪着他便好了。
这样,便能舒服一点儿。
就在此时,四周空间微微凝滞,灵气控制了一小片空间,其余人都无法察觉,只有池俟立刻睁开了双眼。
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谢平芜。
谢平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白得泛青被牙齿咬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似乎是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眼睫颤动,眼尾染上雾气薄红,却又醒不过来。
池俟微微皱眉,他伸出手,将体内的魔气转换为一小束灵气注入谢平芜体内,发现她的灵脉再一次被撕碎了。
只是撕碎得不是那么厉害。
最大的问题是,她体内似乎是被放进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握住匕首,取出芥子囊内的一只小碗,刺入心口接了半碗心头血。这才伸出手,捏开谢平芜的下颌,将这半碗血强行喂给了谢平芜。
从他出生以来,所有人都在抢夺他的血肉。
唯有心头血,他们不敢取太多。
因为珍贵而少,怕他死了便无法再拥有取之不尽的血肉,用来炼制喂养灵宠与蛊虫。
哪怕是血魔,他只献祭了几次,对方便拥有了可以来反噬他的力量。
可是喝完了这半碗血,谢平芜的脸色只是好了些,却还是并没有醒过来。
“不要……”
少女喃喃自语,紧紧抓住池俟的手指,骨节发出咯咯的细响。谢平芜闷哼一声,身体也软下去,歪在了池俟怀里。
池俟迟疑片刻,伸手虚虚抱住谢平芜。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谢平芜在颤抖。
她一手握着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住池俟的衣襟,蜷缩着窝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呓语,“谢凛……叔父……”
池俟抬手按在她眉心,将体内的魔气转为大量灵气。
然后,源源不断地传入谢平芜的体内。
入魔之后,灵气便无法在他体内储存。
这样转化,无异于反噬。
池俟抹掉唇角的血,看着还是痛得痉挛的谢平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她的额头抵在他额心。
他在试着进入对方的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