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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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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骆森已经摘下耳机,下床找拖鞋:“哥,你见过阿依努尔的爸爸没?”

    “没,我只见过阿依努尔,她爸长啥样,谁知道。”骆朴说着,递给骆森一个苹果,“今早的营养餐任务。”

    “哥,阿依努尔爸爸跟我爸爸长得挺像,她爸还认识我妈,你说奇怪不?”骆森“咔哧”一下咬了一口苹果,大口咀嚼着。

    骆朴沉吟:“小森,这话你没在四叔面前提吧?”

    骆森忙摇头,“哪敢啊,爷爷奶奶不是教育咱俩,大人的事不能打听嘛?!”

    骆朴点点头,“小森,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骆森长叹口气,“哥,大人咋会这么多秘密呢?!”

    阿勒玛勒村,骆峰站在骆波的苗圃基地。

    十几个妇女在基地忙碌着,每人胸前挂了个面口袋。

    面口袋中装着杏核,各族妇女把杏核朝拖拉机开好的浅沟里撒。

    骆波在后面检查着撒下的杏核有没缺漏的现象。

    他发现有缺漏的地块,喊回前面撒杏核的妇女再补撒一些。

    东边,骆滨开着拖拉机把撒完杏核的浅沟用拖板慢慢掩埋。

    骆峰站在地头已经抽了好几根香烟了。

    等骆波忙完走到地头,骆峰再次追问:“三十白,你这样干真行?”

    骆波胸有成竹道:“爸,放心吧,我去问过尤努斯,他说地区林业部门的第十一个五年规划,计划把伊勒地区打造全疆最大的树上干杏基地,种树就要买苗子,我提前下手,先育好苗子。”

    骆峰错愕道:“你这撒的是野山杏啊,也不是什么吊死干啊(百姓把树上干杏叫吊死干。)?!”

    骆波嘿嘿笑道:“你以为我就这样卖呀?哪不成了骗子了?!等野山杏长到半米多高,我花钱请技术员嫁接呀,树上干杏的接穗子我都买好了,放在西域市一家冷库里呢。”

    骆峰还是想不通,“三十白,我咋觉的这事不靠谱呢?!”

    骆波地自信一脸劝道:“爸,我都缩减苗子的面积了,500亩苗子地,今年缩减到300亩,没啥不靠谱的。您老还不放心我做生意的眼光啊?!”

    骆峰一想到骆波这些年做生意确实有一套,眼光瞄的准、又很有魄力。

    他放心地点头,对着骆波安排道:“三十白,把爸送到你三哥地里去。”

    骆波抬脸看看天,“都这个点了,去地里干啥?”

    骆峰说:“你干爸要宰羊,我去帮他放会儿羊。”

    “哦。”骆波砸吧下嘴巴说:“今晚又能吃上干妈煮的清炖羊肉了。阿曼太哥今晚来不?干爸是给他庆祝的。”

    最近县上对干部队伍进行调整。

    艾力提拔为县副职领导。

    阿曼太由乡长转任为沙枣树乡书记,享受副处级待遇。

    巴格达提早就嚷嚷着宰杀羊邀请老朋友吃新鲜羊肉呢。

    父子俩朝北山坡后的地块赶去。

    骆滨把剩下的活干完。

    骆峰仰脸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担忧道:“三十白,斯琴最近可能要生了,你三哥又不认识县医院的人,这可咋弄?”

    骆波瞥一眼满脸愁容的骆峰,宽慰着,“爸,小溪的学生家长在县医院是妇产科的大拿(最能干的人),也是个蒙古族,小溪早跟人家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斯琴肚子挺大,不会是双胞吧?”骆峰眉眼又带着笑。

    “咋能?”骆波说,“上周小溪带三嫂去做检查,b超上看出来,不是双胞胎。我跟小溪都商量好了,三嫂就在县医院生,送饭啥的,都是小溪来弄,到时候,妈就在医院陪着。三哥那几天也在医院守着,他地里的活,我来盯着。”

    骆峰笑得脸上的沟壑一道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巴格达提见骆峰来了,骑着马赶过来,对着逗弄藏獒的骆波喊道:“三十白,去,把你妈,小四川,老三都接来,待会儿吃羊肉。”

    骆峰接过缰绳,慢悠悠骑上马,朝羊群奔去。

    放牧是件很辛苦的事,万亩地的冬麦准备上头水。

    播种玉米的时节还不到。

    青黄不接的季节,牲畜只能在去年的玉米地或渠边的荒草地吃草。

    放羊比放牛好些,即便在白雪皑皑的寒冬,羊会用蹄子在雪地扒拉出树叶或杂草。

    只要放牧人有足够的时间、耐心和吃苦的耐力,羊群都能吃饱肚子。

    羊一般刚出棚圈后喜欢撒欢子乱跑,跑一会儿就稳定了,等羊不喜欢吃草了,肚子也吃得溜圆,这时候就能收摊回家了。

    在野外放羊节约了草料,挣得都是功夫钱和辛苦钱。

    现在有了骆滨这块地,巴格达提的羊群不用跑远路找草吃,省不少事。

    这里的玉米秸秆和荒草多,羊吃了肯长膘。

    骆峰骑着马在羊群周围转悠,只要羊群不去麦子地就行。

    骆波驱车朝村子驶去。

    此时,热西丁的电话就来了,“三十白,在哪呢?晚上有没时间?咱俩见个面。”

    骆波以为热西丁又是为骆森跟踪阿依努尔的事纠缠掰扯,不耐烦道:“没时间啊,我干爸请我们一大家子吃羊肉,我在接人呢。”

    热西丁不语,“啪”地挂掉电话。

    骆波把手机朝副驾驶位一扔,没再去理会。

    他决定把热西丁暂时先晾一边晒着。

    西域市公安局副局长室。

    热西丁倚靠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祁建斌写给他的那封遗书。

    他不记得自己研究这薄纸上的内容多少遍了。

    可能是初二就辍学的祁建斌文化底子薄,写出的内容含糊不清。

    他在信里没挑明祁建文的事情,只写了鸳鸯刀在骆波处,并叮嘱热西丁护好骆波。

    祁建斌写这句话的意思,实际是担心祁建文会做些对骆波不利的举动。

    也许是热西丁的理解有误,让他产生了歧义。

    他再读到这句话时,误解成信里的内容是蕴含着骆波可能参与进来的含义。

    热西丁愤懑不平,这个骆波不会是察觉出什么来,开始躲着他吧?!

    兄弟俩没时间沟通,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深夜,斯琴的肚子疼了起来,身下濡湿一片。

    她赶紧唤醒骆滨。

    骆家人深更半夜朝西域县医院赶去。

    李羽在车上就给李茗溪打电话。

    李茗溪顾不得半夜打扰学生家长,连忙给那位蒙古族妇产科专家拨打手机。

    还好,这位妇产科专家今晚值夜班。

    李茗溪挂掉电话,把小米粒放在哥哥家。

    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卫生纸、襁褓等物品,骑着女式摩托车就朝县医院赶去。

    等骆滨的皮卡车停在医院前的停车场,妇产科早已灯火如昼。

    医生和护士都在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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