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城外的难民可曾安置妥当?”嘉靖皇帝满脸怒气的盯着汪鋐道。
汪鋐一听,心里已然知晓嘉靖皇帝怒从何来,但他心里却很无奈,近年来,朝廷边换不断,灾害连年,眼下各地难民蜂拥至京,户部早已捉襟见肘,自己纵然有心为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纵使无奈,但他身居户部尚书,官居二品,君前奏对也容不得半点马虎,一但触怒龙颜,轻则乌纱不保,重则血溅午门,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回禀陛下,臣自接到奏报起,便已开始从各地调拨粮食赈灾,户部也已派人协助顺天府在城外施粥,并搭建帐篷让难民栖身!”汪鋐拱手说道,心里还是有一丝恐惧,城外的难民实在太多,要是安置妥当,这点粮食远远不够。
“施粥?那你可知施的这粥有多浓稠?难民们能否下咽,能否填饱肚子?”嘉靖皇帝脸色涨的通红,盯着汪鋐说道。
“这……”汪鋐心里一惊,被嘉靖皇帝问的哑口无言,他还真不知道官府施的粥有多浓稠,但陛下既然问起,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你掌管着户部,你都不知道?朕可听说这粥连喂牲口之食都不如,你们还有脸说是在施粥?他们可都是我大明朝的子民,你们这是在打朕,打朝廷的脸面!”嘉靖皇帝愤怒的训斥道。
“陛下息怒!臣已将户部所有的余粮都调去赈灾了,只是眼下城外的难民数以万计,要说都能填饱肚子,那的确是不够的,但陛下说的这些,臣实属不知,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汪鋐一听,赶紧跪地请罪,心里也很吃惊,调拨了几十万石粮食赈灾,却成了牲畜之食,这其中的原因,可想而知。
“朕知道你没这个胆,但你身为户部尚书,驭下不严,办事不利,也难逃罪责!给朕查,有一个算一个!”嘉靖皇帝虽然愤怒,但也知道汪鋐向来清廉,苛扣赈灾粮的事情断然不是他干的。
“是,臣,臣知罪!臣立刻去查!”汪鋐俯地领罪道。
“朕再问你,粮食不够,户部可曾拨款买粮?”嘉靖皇帝余怒未消,盯着汪鋐说道。
“陛下,去岁四川,河间,保定,湖广等十二府都早了灾,户部根本拿不出银子赈灾……臣,臣无能!请陛下降罪!”汪鋐一脸无奈的说道。
嘉靖皇帝一听,脸上的表情也是由怒转忧,户部的情况他也知道,汪鋐说的一点没错,这些年别说是户部,就连内帑也是一直亏空着。
“起来吧!”嘉靖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汪鋐,心里也是一阵苦涩,毕竟户部拿不出银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谢陛下!”汪鋐一听,接连叩头谢恩。
“户部是难了些,但城外的那些难民可都是我大明的子民,若吃不饱,朕如何面天下的百姓?户部还得想个法子才是!”嘉靖皇帝看着汪鋐说道,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一些。
“陛下爱民如子,实乃百姓之福,臣等自当鞠躬尽瘁!”汪鋐拱手说道。
“嗯!”嘉靖皇帝点了点头道:“退下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汪鋐拱手告退。
汪鋐出了暖阁,嘉靖皇帝缓了缓神,转身对永淳公主说道:“婧儿,你说杜安为了难民的事,不仅当众打了官差,还气的连进士都不想要了?”
“是啊,皇兄,他那书生气犯了,为了此事,臣妹还亲自去找他呢,要不是臣妹去的及时,他春闱都不考了,要回老家去了!”永淳公主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说来,这杜安倒是有几分正义,没辱没了孔夫子的教诲?”嘉靖皇帝微笑的看着永淳公主,心里也挺意外,虽然看他很市侩,但他能为百姓出头,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功名,倒也难能可贵。
“有些正义感倒是不假,可他也是书生气太重了!皇兄,您是不知道,臣妹去找他的时候,他还不乐意呢!臣妹可是费了好些功夫,他才答应留下来做香皂!”
“好了,婧儿,朕知道你幸苦了,这样,你安排一下,朕再见见他!”嘉靖皇帝笑着说道,倒是想要再次见见这个不能承认的二弟。
“不行,不行,皇兄,你可不能再见他了,万一又喝出个好歹来,臣妹可担当不起!”永淳公主一听,连忙推却道,心里想着,头一次见面就喝的跟人家拜了把子,再见面,谁知道又喝出什么事来?
“唉,你放心,朕这次保证不跟他喝酒了,这总行了吧?”嘉靖一听,头疼!
“真的不喝?”永淳公主质疑道。
“绝对不喝!”嘉靖皇帝肯定的说道,心想,上回是划拳输给他了,结果稀里糊涂的拜了把子,都已经够丢脸了!这次朕还能上当?
“那行,臣妹给你安排就是!”永淳公主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