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便脱了自己的衣服趴在她的这一头。
伤在后脑,只能这么睡着。
海芋想了想,他说的也有理,虽然他受了伤,可是男人的力量,终究强过女人,现在她逃无可逃,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脱了外套重新躺上来,虽然平时她跟酒吧里的老男人大男人小男生说话无遮无拦,可是像这么同床共枕的经历,除了那前夫耿继彬,这是个第二个。
破小孩。
她心里骂着,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身边一动。睁开眼睛的同时,看见他扑了过来,惊得就是一滚,掉到床下,摔得就是叮砰一响,差点没让她骨头散架。
纪君翔一乐,捧腹大笑起来。
海芋狼狈地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吗?”
纪君翔朝她伸出一只手。
海芋并不领情,重重地拍开。
纪君翔也不生气,摸了摸后脑,“其实,我就是想跟你道声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海芋一愣,疑惑地,“只是这样?”
“大姐,别忘了,我是个伤员,我要想做那档子,总也得顾忌着会不会绷了伤口上的线,到时候没做成,把命丧了多不划算。上来吧,地上凉,你要感冒生病了,可怎么照顾我。”纪君翔再次朝她伸出手。
海芋犹豫了一会,终是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由他拉着她上了床重新躺下。
这一次,他规规矩矩地趴着,不再作乱。
寂静的房间,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海芋睁着眼睛望天花板。
良久,纪君翔打破沉寂,“哎,你和你前夫为什么要离婚啊。”
海芋半晌没有做声。
纪君翔自讨没趣,“不愿意说就算了。”
海芋却开了口,“他家富,我家穷,门不当户不对,新鲜期一过,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自然就离了。”
“原来是你遇人不淑啊,可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的男人吧。”至少,他觉得他哥挺专情的,自始至终都只爱着那么一个。
只是,在这个女人的心目中,他哥怕是要受千刀万剐之刑了。
“你是好男人吗?”海芋问。
“不是。”纪君翔也不知怎么的,就如实回答了,他想他确实不是好男人。
“可不就是了。”海芋冷哼一声。
“我只是还没有碰到那个让我变好的女人。”纪君翔补充道。
海芋不屑地冷笑,“你们男人都喜欢找这个理由,因为没有遇到,所以放纵于声色,不用承担道德的约束,找点新鲜的借口吧,我都听厌了。”
“你多大了?”他转了话题,深知受过伤的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没那么容易走出来的,除非人生有不一样的迹遇,改变她原有的思想。
海芋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问女人的年龄是件极不礼貌的事。”
“我猜你最多二十五。”纪君翔用手支起头,细细打量起她来。
海芋倒是被看得一阵不好意思,若是平时,她可以直迎着别人研究的目光,可是现在,许是同床共枕,总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不明,她将眼神飘向了别处,“二十六。”
纪君翔笑道,“那也年轻,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既然那个男人不懂珍惜你,你又何必再缅怀,你遇见的坏男人虽然多,可也并不代表着这个世界没有好男人,擦亮了眼睛找,也许你就能发现你的幸福。”
或许因为她是未来嫂子的朋友,他在突然之间颇了好感。
“承你吉言,若是找到了那个男人,我一定请你喝杯喜酒。”话虽如此,可海芋仍不免在心里叹,这样的幸福,她还能再拥有吗?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对爱情已经失去了信任,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奋不顾身地与人相爱。若是再遇到那么一个人,只怕是,她也会爱得有所保留了。
飞蛾扑火,葬身的只有她自己,她是再没有那勇气了。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自食其力,有一群朋友,玩玩音乐,喝喝酒,不必仰人鼻息去讨好不喜欢她的人。
在耿家的日子,如今想来,简直就是她的噩梦,哪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在,不必去讨好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必见人眼色说话行事。
对于未来,她也没有太多的规划,能不能遇上那么一个人,一切随缘。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不必担心背叛。等再过几年,赚点钱,去收养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养个孩子防老。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离婚后就迅速地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