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秭归,突然一道微光闪过落蕊的眼,落蕊细看簸箕内:“怎么会有一根线?”
“哪有什么线?师姐你眼花了。”杨秭归后推着,将簸箕往身后藏。
正当落蕊疑惑之时,眼前忽出现一人,这人不是其他,便是被安排住在后山竹林中的石一安。
杨秭归一见石一安便大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急着问我。”
石一安伸手一把扯过簸箕,捏起线头,没想到这一堆绿豆零零散散全部被拎起。
杨秭归连忙就夺,可惜落蕊抢先一步,将绿豆串子拎在手中晃了晃。
杨秭归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转头过头出掌便砍向石一安。
石一安一旁正笑着,忽见杨秭归冲他袭来,蹲身一夺,杨秭归扑了空,见势又来了个扫堂腿,石一安急忙缩腿往后一跳。
杨秭归步步紧逼寸步不让,石一安跳着脚一直躲闪节节后退,忽觉脚底一空,不等回头去看,石一安已然后仰下去。
杨秭归脸色瞬间煞白,她不过是生气,绝不想致人死地。可是石一安已经要摔下崖去,她伸手去拉捞上来的却是石一安被撕裂的衣角。
杨秭归趴在崖边脸色铁青,忽觉身边“哧溜”一声,一道黑光闪过,定睛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姑娘直飞下崖,冲着石一安而去。
刘云急速而下,一把揽过石一安的腰身,另一只手拉着放她下来的黑布,忽停在半空之中。
杨秭归寻着眼前的黑布往后望去,却是那日在琉璃轩见过的三名男子正使劲全力将黑布死死拉住。
“看什么?快拉呀!”王行站在最前面,冲着杨秭归一声怒吼。
杨秭归此时回过神来,眼泪已经决堤,她慌忙起身,同众人一起拉起黑布,向十四岁搬起石头般决绝,使劲浑身力气向后一拉。
好在有惊无险!
刘云和石一安被救了上来。落地后的石一安惊魂未定,望着身边的刘云说不出话。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想要跟刘云说什么,可就是看着刘云拿不开眼。
“哇!”的一声,杨秭归大哭起来。
众人这才晃过神。
“你哭什么呀?就是因为你”桃虎气急,鼓着气抡着两个大膀子便朝杨秭归走去。
“桃虎!”刘云一声呵斥,众人吓住。
莫不要说桃虎没见过刘云变脸,就是姚冰卿也从没见过刘云呵斥过谁。就算是在血祭营中挟持北殷游,刘云也是毫不惧色,游刃有余,为何因为一个妄为小姐而对桃虎翻脸。
石一安看不懂,有点琢磨不透刘云的情绪变化,只当是刘云宅心仁厚,可细一想刘云也不是呀!
桃虎“奥”了一声,灰溜溜的退后,以桃虎先天实力,除了石家人外他没对谁的命令俯首帖耳过,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惧怕刘云,虽然与刘云相处时间不多,但在桃虎心中刘云已然是和石一安王行一样的分量。
刘云走进杨秭归,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是第二次见杨秭归哭了,在刘云的印象里杨秭归是只可能让别人哭的大小姐。
“我听说人一辈子的眼泪都是一样多的,谁先哭完谁先死,你多哭一点,就比旁人早死一些。”刘云站得直直,背着手,垂目向下扫了眼杨秭归。
杨秭归抽泣了两声,抬手一摸眼泪,两手撑地起身,微微撇着嘴,眼里还噙着未消去的泪光,眉头一皱,轻轻摇了下肩头:“姐姐,谢谢你!”
刘云转头看了眼杨秭归,四目一对,两人皆笑了。
“完了没?”
落蕊一旁站了半天,眼看着太阳已经升到天中间,人影缩成一团踩在各自脚下:“这关算你过了,去走吊桥吧。”
“啊?”
杨秭归惊魂刚定,又是一击,一时呆住,不知怎么办。
“走吧。”
落蕊声音还是一如即往的温柔,而杨秭归倒不是方才明白这冷眼旁观的温柔比幸灾乐祸的打击还要让人生冷,早在她与北殷慕相处的这些年他便懂得,只是没有想到离开家门,她一样还是躲不开与这样的人相处的境地。
杨秭归战战兢兢走到桥边,眯眼往下一瞅,再次吓得心肝具颤。
“师姐,这要是掉下去,会摔死吧?”
“当然。”
“那我肯定必死无疑!”
“你没试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这还用试吗?”杨秭归心知落蕊故意逼她,但也无可奈何。
石一安等本来在一旁看热闹,要不是方才自己掉下去过,恐怕此时他笑的比谁都大声。
“那就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家。”落蕊转身就朝山洞走,一点不带商量。
“你们这不就是要故意刁难我吗?”杨秭归咬牙,含怨带怒:“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就是不想教我!”
落蕊被杨秭归揭穿,脸色难看:“这是师傅的吩咐,何况你也已经答应。”
杨秭归抬脚向前,走向山洞:“我要去找师傅,我不学了,以后我乖乖听师姐的话。”
落蕊抬手挡住杨秭归去路:“那可不行,今天你要回家可以,你要见师傅就必须过了这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