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冰卿寻着鱼鳞纹继续向前,十几步后,一个龙头赫然张嘴扭头对着他。姚冰卿吓的往后一退,恐慌失措的看着刘云和善夫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刘云善夫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善夫人走到石一安跟前,又抬起手。
刘云将石一安的脑袋往胸口一揽,用手挡住善夫人。
善夫人摇摇头,拉过刘云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在石一安的后颈重重一击,石一安顿时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善夫人又走向王行桃虎,同样打晕。农汉将三人分别抱起抗在肩上,两人举着火把,两人抗着人,往前先行。
密道里只剩下姚冰卿刘云和善夫人三人。寻着农汉的火把看去,才发现,整个洞了,顶上,壁上到处都是盘龙。
姚冰卿慌了,善夫人唯独将他这个外人没有打晕,这是为什么?
为何要把石一安三人带走?
为何只有他被留下?
难道他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吗?他跟这个盘龙山洞又有什么关系?
善夫人看了眼刘云,笑向姚冰卿:“姚公子莫怕!这里是新月时建立的密道,知道的人大多已经死了。”
刘云靠近扶住腿软的姚冰卿,姚冰卿抬眼向刘云求助:“你这话什么意思?”
善夫人见被误会,连忙改口:“姚公子无需多虑,这密道你随时可用。”
刘云扶正姚冰卿,撒手后退。
“这是为何?”姚冰卿不解看向善夫人。
善夫人又看了眼刘云,心下已然知道,原来刘云这么多年并未将姚冰卿的身世告知姚冰卿,善夫人只能三缄其口,改称曾受恩于姚伯阳。
姚冰卿听此方才作罢,只是不由猜测起刘云身世。若刘云与这位善夫人是旧识,而这位善夫人又认识姚伯阳,那为何这些年从没有听刘云提起过。
可他怎么能怀疑刘云呢?
姚冰卿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跟着善夫人继续向前走。
曲萧坐在房内,隐约听到墙内异响,起身靠近墙面,取下墙上的挂画,放于桌上。
画上大片留白,下中央的位置画着一草一石,草从石中发。跟这个屋子一样,总让人觉得缺了什么。
墙内的声音越来越近,曲萧拔出发髻中插着的忍冬花头铜钗,蹲地将钗头插进挨墙地面的小孔中,轻轻转动,墙面瞬间开了一扇门。
只见几个农汉扛着三人走出,将三人在地上,而后向曲萧跪拜性礼。
“怎么回事?”曲萧一瞥地上三人。
“我们也不清楚,善夫人马上到。”
“你们先去吧。”
几人复又进入洞中。
片刻,善夫人领着刘云姚冰卿出来。
姚冰卿抬眼一扫屋内,一床一桌一椅,床上一张素色薄被,桌上一壶一碗一画,画无落款提字,跟这个屋子一样,虽然干净整洁却也冷漠孤寂。
刘云站在善夫人身后,似有怯步,她不由心跳加快,双眼涨红,呆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刘云双耳充斥着心脏急跳的声音,她从人缝里看向曲萧,五年未见,她的母亲果然老了很多。
刘云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何种心态来面对自己的母亲,她是有恨的。
但她也深知母亲也不过是一枚棋局里的棋子,她想要保护她,可幼小的她没有力量。
十岁自请前去姚伯阳府上的她,当时怀揣身先士卒孤身上路,然而,到了姚府后,她才发现姚伯阳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恶贯满盈,反而是个宽人克己的仁士。
五年间,她没有受到过一丝怀疑,在旁人眼里,姚伯阳待她更是胜过自己亲生女儿姚玉洁。
自有刘云自己心里清楚,姚伯阳此人一生,除了苛责自己,约束家人,将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左部百姓。
刘云徘徊在姚伯阳和母亲之间,始终无法选择,她不能背叛母亲,也无法加害姚伯阳。
左右之间,她选择了逃避。
就像此时无法移动的脚步,她甚至想要转身逃跑。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姚冰卿正色质问。
“这里是临江观,我是观主曲萧。”
曲萧的声音,如经年回声,不断撞进刘云的耳朵里。
刘云站在角落,不知不觉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