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全不了你的太平盛世,你就是你盛世里最大的祸患!”
一场倒春寒,让天地重新又冷了起来。阴风阵阵,江水瑟瑟,斑驳了临江观的倒影。一如站在观中大殿,业已破碎的刘云。
她身着青色道袍,长发挽起,除了头顶的断钗,再无饰物。
木钗分,秋时别。
恐相逢不识,留此做信物。
正对着她站的男子,未曾敢忘却已忘。山盟早不在,锦书无处托。
他的发顶插着断钗的另一半,除了不合时宜,刘云想不出什么词语再来形容。
刘云身后帝君魏夫人的铜像,月前才整修过,贴了金,周身都泛着肃穆的金光。
铜像眼珠子是活的,杨秭归小心藏在里面,抠开铜眼,透过铜像看着大殿内相对站着的刘云和石一安。
她早起便听到乌鸦叫,心中忐忑赶来临江观,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劝刘云接受大启后位。
但她没有逮到开口的机会,从她一到临江观,看到扶棺而来的魏海龙时,她就知道,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
破镜再无圆,玉碎瓦难全。
南宫珉蜷缩在铜像底座里,双手牢牢托住杨秭归,屏气听着殿内的动静。
“既然选择私心,又如何承载天下人之心?既然选择小爱,又怎么能贪图整个天下去回报?”
一阵冷风吹进,撩动石一安黑色暗纹龙纹衣摆,也乱了刘云鬓边碎发。
“我也是这天下众生中的一个,我的儿子也曾怀着希冀,也曾想要在这天地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刘云鼻腔一湿,杨秭归流下泪来。
殿外两侧站着的将军,心头皆是一惊。魏夫人流泪了?若非他们亲眼所见帝君“显灵”,凭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感到内疚和不安。
总有些人是不会为自己的罪恶而感到羞愧的,但凡他们有羞耻心,就不会容忍自己滑落在人性的深渊里。
“什么风陵会盟?什么心痛如绞?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刘云噙着泪,向前逼近石一安。
“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王氏一族对我和启儿恨之入骨,你明知道启儿根本不是石明的对手,但你还是容不下他,你容不下自己有一个无能的儿子当太子,是你亲手杀了他!”
刘云的眼里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对眼前的男人已无一丝留恋。
“谈什么理想?都是虚妄!你根本就没有过理想!不过是侥幸走到这一步,这皇帝不当岂不是亏了?”
刘云冷笑一声,笑声轻又短,却漂浮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不能散开。
“也从来算不上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他,顶天立地!心怀坦荡!”
刘云停下脚步,咫尺之间,她看到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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