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股思念越来越强烈。
师傅说,我的劫数马上就要到来!
果然,芩府派人上山喊我回家,说是大老爷新添了大少爷,让我回家喝满月酒。大伯去合欢谷逾千年不曾回家也不曾娶亲,未想冷不丁的给芩府添了个少爷,这确实是件大喜事。更重要的是,这是芩府第一个男丁,按照男尊女卑的思想,这是延续芩府的唯一香火。是该回家!
师傅很不放心我,怕突如其来的芩府少爷就是我的情劫,让大师兄陪着我回家。东阳殿那边,芮莹也是由月千大师兄陪同。我们一行四人就风风火火回了芩府。
我是从未见过大伯的,本以为这次可以一睹大伯的尊容,不料大伯并不在家。爹爹说,大伯是去接合欢二公子去了。大伯是合欢二公子的坐骑,自然应该接他过来。大伯母我见过了,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只是她一直低眉顺眼,看上去很是小家子气。琴棋书画告诉我,大伯母本是伺候大伯的一个侍女,对大伯日久生情。大伯母是个合欢精,活了好几千年,是大伯年龄的一倍呢。我便想狐狸和合欢生的孩子应该是个什么物种?
大师兄很懂行地说:“那就要看谁的修为高了,谁的修为高就随了谁的种族。”
我说:“那我的弟弟岂不也是个合欢精?”
大师兄摇摇头:“合欢是植物,他们修炼千年,也就如同咱们修炼百年。种族不同,修为的算法便不同。比如咱们狐狸,大限是九百年;再比如蝴蝶,大限只有七十年,和凡人差不多。合欢的大限估计得几千年。所以啊,你的弟弟应该还是只狐狸。”
我幽幽地说:“蝴蝶的大限这么短暂,如果我是蝴蝶,便去凡间,找个凡人相爱一生算了。”
大师兄说:“你看,你就是走不出‘情’这个字。”
大姐也从帕珀宫赶了回来。大姐生的很美,标准的狐狸脸,眼角上扬,鼻梁又细又高,嘴唇饱满,不笑的时候端庄秀丽,笑起来比蜜还甜。大姐一来,大师兄就忘了师傅的吩咐,颠儿颠儿地跟着大姐转了。
大师兄不在的时候我不敢到处乱走,更不敢去看望刚出生的弟弟,只得呆在梨芳苑里与琴棋书画聊家常。她们说四婶的大限马上就到了,邱家的大小姐,就是琴小姐的生母,借着喝弟弟的满月酒的机会,来到芩府就一直赖着不走,一门心思等着接替四婶的位置,当芩府的四夫人。
我唏嘘不已,旧人还没走,新人已上门,四婶和芮莹该是何等心情?琴棋书画表示,她们到年底便离开芩府,去凡间找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嫁掉,相守过完剩下的岁月。我虽舍不得琴棋书画就这么走了,但也无法挽留。凡间虽然危险,但是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度过余生,总是美好的。
晚上我在院中乘凉,觉得烦闷,便到花园子中走走,这一走便走到了半月阁。听说邱玲玲霸占了四婶的住所,把四婶赶到芮莹住的地方。一想到四婶即将仙逝,便想去拜望一下。刚刚走近便听到了哭声,是芮莹在哭,还有一个妇人的安慰声,是四婶在安慰。我抬头看了看月色,心想还是不要打扰这一对母女说悄悄话了。
我慢慢地穿过花园子回梨芳苑,心情低落,步子也走得很慢,很轻。忽然间,我听到轻微的呻吟声,伴随着娇娇的喘息,从花丛深处传来。不知是谁的丫鬟和家丁在幽会,却选在了我的花园子。本小姐最近正在为情劫堪忧,凡是关乎“情”字的都敬而远之。偷情也是情,我还是绕着走比较好。
可现实是,某些事情你越想远离,它越是会纠缠你。由于我想尽快离开,走的急了些,不免脚步重了一些。而那对幽会男女的耳朵也实在太灵敏了些。所以就发生了下面的事情。
“谁在那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大师兄有些像,柔柔的,带些磁性。
“师兄,莫怕,是我。”我以为是大师兄,便宽慰道,“我是园子的主人,这里的丫鬟都归我管。”
“谁是你的师兄?你又是谁的师妹?”这话说得,就有些狂傲了。
我立刻明白那人不是师兄,可又实在想不出来在芩府谁敢这么对我说话,一转念难道不会是客人?于是加紧脚步离开这里。
“话没说完就想走吗?”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里面像是有什么器官燃烧了一般,浑身又热又烫,真想把衣服扒个精光以图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