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奏疏,出声说道:
“好!母后这是众望所归。”他扭头又对冯保说道:“大伴,你这就批红..嗯..朕亲自来批”他小手一挥:“笔墨伺候。”
一声令下就有太监抬了案几过来,朱翊钧小笔一挥,批了红。
李文全虽然刚刚还在说张居正坏话,可这个时候也是满心欢喜,他老李家没出皇后,这下可好,出了个太后。不过他真的以为冯保说的是真的,以为自己妹子众望所归,感觉没张居正什么事。
而此时的张居正正在内阁里为了件小事,火冒三丈。只看他当着高仪的面把手往桌子上一拍:
“这个张孟男简直是食古不化,妄邀清名。”
他早上来内阁后就铺陈笔墨,写了份请封奏疏。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他这边刚送出奏疏,那边就吩咐尚宝司去请宝玺。他想今天上午就能把“两宫并尊”的圣旨炮制好,结果出了差错,跑去通传的人被轰了回来。
这还要从尚宝司说起,大明的尚宝司有内外之分。外尚宝司职掌宝玺、符牌、印章。圣旨要用玺,就得尚宝司的人请玺盖印。张居正之所以提前让人去尚宝司打招呼,是因为尚宝司只有用玺权,却没有管玺权。
这宝玺印章全部在皇宫里,由女官掌管的内尚宝司存管。每当需要用玺的时候,宫外的尚宝司要用揭贴到宦官掌管的尚宝监请旨,等皇帝同意用宝,再由宦官到宫内女官尚宝司领宝玺。外尚宝司用宝时,还有宦官监视,用毕,由宦官缴还女官。
张居正知道这用玺的过程非常繁琐,所以不想浪费时间,便吩咐尚宝司把玉玺提前请出来。只等皇帝批红,他马上就可以把圣旨弄出来。
结果尚宝司丞张孟男,以不合规矩为由,坚决拒绝了张居正提前请宝的要求。
其实对于张孟男,张居正是挺欣赏的,他和高拱的恩怨,张居正一清二楚。本来看他忤逆高拱,张居正心里还隐隐有种快感,可没想到高拱才走,他就开始忤逆自己了...
慈宁宫里。
冯保已经告辞,李文全看妹妹眉开眼笑的,估计今天要白跑一趟了,他这次其实是来告张居正黑状的,一看没希望了就想出宫玩耍。
“妹妹,皇上,咱也走了”
朱翊钧看他要走,赶紧走到身后的孙海面前耳语一番。
李文全出了慈宁宫,正在甬道里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喊。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的近伺太监孙海。
“国舅爷留步,国舅爷留步”孙海小跑着喊道,刚走近,就点头哈腰地说道:
“国舅爷,奴婢来给你道喜来了”
李文全暗暗心喜,这宫里的太监今天都是福星啊,尽挑他老李家的人道喜。
“何喜之有啊,孙公公。”
孙海贼头贼脑的前后环顾了一圈,看没有人,就腆着一张脸谄媚地道:
“国舅爷,奴婢想跟您报个喜事,讨点喜钱花哨花哨。”
讨喜钱讨到老子这里来了,这皇宫里的人都他妈钻进钱眼子里了啊。李文全一听想要钱,立马不高兴了。可这又是哪门子的喜事呢,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孙公公,什么喜事啊,
你要真报个天大的喜事,赏你点银子花哨花哨又如何?”
孙海伸手做势要遮嘴,李文全识趣凑过头来,就听孙海说道:
“国舅爷,奴婢昨天在文华殿听说一件事。”
李文全听他神神秘秘地废话,立马就火了,他收回头来斜倪了孙海一眼,嘲道:
“孙公公你能不能男人一点,啰啰嗦嗦地跟个娘儿们一样。”
孙海神色一僵,不爽了,老子是个太监,家伙都没了,你让老子男人一点?咱男的起来吗?心里虽然暗骂,可脸上只是一僵即化,干脆说道:
“皇上让张居正做个博彩执照....”
李文全听完,更加纳闷了,这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转眼一想有戏啊,自己现在也是开赌场的了啊。这样一想,立马喜笑颜开地问道:
“那张居正啥时候拍卖这个执照啊?”
孙海却答非所问地说道:
“上次武清伯进宫后,咱无意间听皇上说武清伯清苦,
要找机会给武清伯置点家业。”
还是一家人啊,皇上心里还是有他们家的。李文全暗自得意,又听孙海继续说道:
“奴婢估计着,皇上让张大人拍卖执照,心里肯定是给国舅爷留着一份的。可是后来张大人不同意搞博彩执照,皇上也没说什么。”
李文全听这件事黄了,心里不是滋味,可惜地说道:
“事都黄了,你还报哪门子喜?”
孙海一拍大腿,装作着急的样子,语带责备地道:
“咱的国舅爷啊,这奴婢都能想到的事情,您怎么想不出呢,
皇上既然有这个意思,您可以出去活动活动啊,
这文武百官谁还不给您这天下第一号皇亲国戚的面子?”
是啊,这怎么没想到呢,他张居正不同意,有人同意啊!李文全觉得这事可以谋划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