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眼神,夏虫不可语冰。翌日上午他就耐不住寂寞想去上林苑看看具体情况,可一问孙海才知道上林苑在北京城外,东南西北都有分布并没有连成一片。极有可能种植土豆的嘉蔬署竟然在北京城东边十几里的地方!
这么远一来一回不得半天,到了地方再耽误耽误有可能一天都回不来,被老娘发现事小,万一遇到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王大臣,自己这小命不保啊。要是找锦衣卫来当保镖,势必泄露行踪,也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这时候朱翊钧突然发现没有自己人想做点事真难!
孙海看朱翊钧抓耳挠腮,一脸郁闷,想了个注意:
“万岁爷,要不奴婢跑一趟,让上林苑监进宫,万岁爷当面问问他土豆的情况?”
朱翊钧郁闷道:“只好如此了,那你就跑一趟。有土豆的话,记得带二斤回来。朕到时候赏你个好菜尝尝。”
孙海笑开了花,奉承道:“奴才给万岁爷办差事是福分,不求赏赐!”
朱翊钧有点不耐烦:“快点去吧,争取下午回宫。朕等你的好消息,去吧!”
孙海听皇上这么说哪里敢耽误,扭头就往外跑,刚跨过门槛,迎面便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冯保。连忙告罪,结果还是被冯保给训斥了一番!
冯保:“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是毛毛糙糙的。”
孙海干笑的赔罪道:“冯公公,小的腌臜,下次一定改!”
“好了,好了,大伴,他急着去给朕办差!”朱翊钧看冯保在那耽误,就替孙海解了围,冲他喊道:
“愣着干嘛,快去啊!”
“唉,那奴婢告退了”孙海特意恭恭敬敬地给冯保行了个礼,心里却在骂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大伴,你怎么才来,朕的早课可都做完了哈。”朱翊钧以为冯保是李贵妃叫过来监视自己写作业的,便指着分明没有被翻过的书籍装蒜。
“万岁说笑了,老奴是来给万岁爷送奏本的。”说着递了个奏章过来。
朱翊钧坐在凳子上,掐了个葡萄,往冯保那一扔。呵呵笑道:“大伴这葡萄甜,吃一个。”
冯保本来双手捧了个奏章结果,朱翊钧扔了个葡萄过来,幸亏他反应快,手忙脚乱的给接住了。
冯保会心笑着说:“谢万岁爷赏。”
他把葡萄往嘴里一扔笑的像个吃了糖葫芦的孩子。朱翊钧还是想用冯保的,看着冯保露出一副天真的笑脸,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
“大伴先坐,吃点水果凉快凉快,事情等会说。”
冯保现在一心想把东厂从朱翊钧手里骗回来,哪里还敢坐着,规规矩矩偎过来说道:
“万岁爷,这是张先生上的奏本。”
朱翊钧接过奏本,打开一看,是关于昨天会揖的一些汇报。张居正说,商讨的结果是把会揖定在下月初,这个月先整理吏部按季度总结的京官为政情况的材料,到时候好有个参照。不过最后他提了个事情,朱翊钧觉得挺有意思。
他说现在户部没钱了。为什么呢?一是先帝陵寝工程耗资颇大,户部前后拨了将近四十万两。二是秋粮未解,又碰到俞大猷请饷。太仓里唯一剩下点钱,都充作军费了。却丝毫没提自己登基的花费,摆明了是想再踩高拱一脚。这陵寝耗费巨大正是高拱定下来的。
张居正把账算给朱翊钧看,他说现在马上要到月底,京官的俸禄,户部怕发不出来了。所以他建议让依成例,用大仓里的胡椒苏木来折算俸禄。
朱翊钧看的头大,转头问冯保:
“大伴,这胡椒朕知道,这苏木是啥?”
“呵呵,回禀万岁爷,
这苏木啊是一种燃料,跟胡椒一样都是紧俏货。”
朱翊钧看他还站着呢,吩咐一旁的太监把凳子搬了过来,让他坐。
“唉,谢万岁爷!
要说这高拱啊,真不让人省心,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老奴都替张先生着急。”
“哦?这月发不了下月发呗,臣工们也应该体谅一下朝廷嘛!”
他这话让冯保苦笑不得,还能这样?他迷茫的看着朱翊钧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童。这才应该是他的表现啊!
“可是这秋粮最快也要等到十月才能到京,就怕下个月也没银子啊。”
其实朱翊钧对张居正说的是一万个不信,北京城的京官才多少?两万够多了吧?大明的官员俸禄史上最低,一品大员一个月才87石米,40两左右。九品官顶多5石。一个月的俸禄10万两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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