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被一位夫人问过李贯淮药方的事,对于李侯爷幼年的不足之症,他早有论断。
“都收在母亲手里,我这就让人去取。”李贯淮道。
王太医抬手制止,“不用了,我还是去见见老夫人,有些事还需要请教老夫人。”
严庚宪摸摸鼻子,明知是这个结果,这时候他还是难免尴尬,“伏亦兄放心,咱们去南边这些日子,你身子康健,该是没有大碍,你也知道,伯父......太医嘛!没事也喜欢给人开几幅温养的太平方子。”
这话当着王太医,你怎么不说?“华彦兄所言甚是,我也觉得我无病。”
你这份自我感觉良好从哪里来?早就听说你自幼药汤伴着奶水喝,吃药比吃饭还勤快,抱着药罐子养到十二岁,难道幼年的记忆,你没有一点心理阴影?
“是,是啊!咱们兄弟大半年日夜相处,自然是知道的。”严庚宪符合了一句,把话题引开了。
王太医去而复返,季老夫人虽然疑惑,还是让人请进了厅上奉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医啊!
“王太医去而复返是有东西落下了?”季老夫人温声道。
王太医抬头看着厅里承尘,文昌侯府不愧是书香门第,承尘画的有江南之风,雅致清透。嗯,听说程二夫人给女儿准备的新房在卫平坊,不如让华彦把承尘画成这样?
唉!人老了,女儿进宫服侍贵人,误了青春,婚姻大事能解决,王家承二夫人这个情,医者不该利用病患的病情,有违医德的事,为了女儿,我做这一回吧!
“是......有要紧事?”见王太医皱眉望天久久不语,季老夫人心中有些忐忑。
“老夫......方才为侯爷诊脉,发现侯爷脉象有些......侯爷是不是幼年体弱,曾用过什么药?”王太医问。
季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儿子又病了不成?
“是淮儿身子......有......有哪里不适了?”季老夫人颤声问。
王太医长叹一声,摇头道:“令郎不该讳疾忌医啊!若是能一直用药,令郎的身子......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只怕再拖下去会......不得天年啊!”
季老夫人摇晃了两下,咬牙没让自己倒下,胸膛剧烈起伏着,勉强摆手让管事嬷嬷带人退下,扶着椅子起身,站了一会儿,踉跄着进去拿了个匣子出来。
王太医把匣子里看过无数遍的药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把两张他没见过的药方摆了出来,拧眉与其他药方做着比对。
“不对啊!”王太医嘀咕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下这么重的药?”
季老夫人一直关注着王太医,急着问:“这两张方子不对?”
“敢问老夫人,这两张方子是令郎何时所用?”王太医想想又道:“老夫人恕老夫不敬......你......”
季老夫人受不了太医吞吞吐吐,急着道:“王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王太医便直说道:“老夫人虽说中年得子,老夫观老夫人脉象,不像是能生出体弱孩子的样子,老侯爷......老夫曾为老侯爷看诊过,侯爷身子确实不如老夫人康健,可,中年得子,老夫人孕育令郎之时,老侯爷正是壮年啊!”
季老夫人脸色灰败,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中,眼泪刷拉一下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