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呈川是一个非常吝惜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这样明显的讨好就显得尤为难得。跟他在一起,经常会让人感到憋屈,比如他从来不会在关棠说“我爱你”之后跟一句“我也爱你”,顶多只是笑笑,更不要说甜言蜜语。他不会说“想你”,也不会叫关棠“宝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牵手,如果关棠不说,他也不会在做完之后再抱着关棠睡觉。
两人甜蜜的时候,一切都只是性格使然,但决定分手的时候,所有的细节就被一齐放大,关棠甚至真切地怀疑过,其实莫呈川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
但细数他们在一起那些年,莫呈川又并非只余一张永远帅气但自持冷漠的面孔。
关棠始终记得有一次他晚上没吃饭,半夜饿得睡不着,发消息骚扰莫呈川。那时已经将近一点钟,校门跟宿舍门全关了,莫呈川被他烦得没办法,跟他说“等着”,过了几十分钟,人就到了关棠他们宿舍楼底下,给关棠发消息,叫他下来吃面。
其实那会儿关棠都快睡着了,被莫呈川的消息搞醒之后,惊得几乎是从床上直接跳下来的。大冬天的,气温约莫是零下,莫呈川捧着一碗面站在外头,一脸冷漠,看起来像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那面一看就不是外头做的,但莫呈川什么也没说,从防盗网的空格里塞进来,就叫他赶紧吃。
“你做的?你哪来的面?哪来的锅?你怎么跑出来的?翻窗户吗?从二楼跳下来的?不对不对,那面肯定撒了……你贿赂宿管阿姨给你开门了?”关棠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其实是太兴奋了,莫呈川冷绷着一张脸,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这么多话。”
他看上去跟柔情蜜意的状态相去甚远,甚至比平时还多几分冷淡,但关棠管不了这么多了,隔着一扇防盗窗,跃跃欲试地说:“怎么办,想亲你。”
莫呈川给了他三个拒绝的理由,嘴油,防盗网很脏,以及有监控。
关棠擦了嘴,又擦了防盗网,依然没能如愿以偿,回去的时候不情不愿的,最后挨个儿爬到室友枕头边上哈气,小声问:“睡了没?你闻闻,我刚吃的面香不香?”被睡眠浅的室友拿枕头一顿暴打,依旧快乐得不行。
后来关棠晚上给莫呈川发消息的时候,还会故意试探他,亲爱的,如果我现在饿了,你会端着一碗面出现在楼底下吗?
或者换种方式:亲爱的,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送吃的?你要吃什么,趁现在还有外卖,赶紧的。
以至于那个学期一结束,他们就飞速地同居了,再也不存在隔着两栋宿舍楼的异地恋了,当天晚上他们就在那个小两居室里共吃了一锅面——关棠一直认为莫呈川主动提出同居的建议,这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
分手之后很久,关棠曾有一次跟新认识的gay友提起自己这段校园恋情,其中一人笑道:“一碗面就把你征服了?你也太能给自己撒糖了吧,自甜自乐。你信不信,你现在放话出去等人追,别说一碗面了,下冰雹都能给你送桌满汉全席过来。男人,没上床之前能狗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他有多想上你。”其他人连连称是,还纷纷举出自己的事例。
关棠当时就不高兴了,觉得他们说的那些人跟莫呈川根本不一样,自此失去了接触gay圈的想法,大大提高了找新对象的难度。但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可能是比较容易就毫无保留地被征服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关棠以为自己至少会变得沉着一些,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虽然年龄增长了,但感情经验还是一样,所以并不会有什么长进。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努力保持着泰然的样子,然后自以为非常隐秘地,时不时瞄一眼莫呈川。
关棠自己不觉得,但莫呈川感觉快被他看穿了,挨了几分钟,挨不住了,问:“有什么问题吗?”
“嗯?”关棠愣了一会儿,然后说:“没什么,想到以前你还大半夜给我做过宵夜。”
“晚上吃东西不利于消化。”莫呈川说完,又顿了顿,像是解释一样说:“我是为了你好。”
关棠这才想起来,他总是大半夜磨着莫呈川给他做吃的,开始一次两次莫呈川还顺着他,后来莫呈川觉得他是饮食习惯不好,再也不惯着他了。真的是说不惯着就真的不惯着,关棠再怎么磨也没用。
“不是,我说的是住宿舍那会儿。”关棠说,“其实我就是特别欠那个味道,不是真的饿了。”
莫呈川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问:“你喜欢……那个味道?”
“嗯,不过后来再怎么吃,都没有那天那个味道了。”关棠感叹道。
莫呈川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那我再试着给你做一次。”不知怎么,竟然说得有些莫名的艰难。
关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做?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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