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周围还有一些侍卫在护着她,暂时也没有危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惜命如金胆小如鼠的初见同学也已经习惯了杀戮,血花四溅的时候,好歹没有在发抖了。谁都会成长吧,也许有一天她也能像那白衣的男子一样,淡定从容,指挥江山。
咳,只是这么想想罢了。
赫连君尧被困得有些不耐烦,更多的游丝从袖子里飞出来,直接穿透周围的人的心口,穿透了一个,还可以继续穿透下一个。看得初见忍不住感叹,这是多好的功夫啊。那么软的东西,也能穿透力这么强悍。
忍不住就想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半个时辰过去了,荆良的箭用完了也没能杀完所有挡着赫连玦玉的人,皇子殿下的体力也有些不支,周围的人却还是有一百来号。
“皇兄,父皇会不会有事?”初见也等不及了,蹲在侍卫的保护圈里画圈圈,声音穿过刀剑之声,还是落在了赫连君尧的耳里。
“着急也没用。”赫连君尧的语气淡淡的,随手将一个侍卫扔了出去。
赫连玦玉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差不多了,丧钟都该响了。这一战是我赢了,赫连君尧。”
初见正着急,也就忽略了赫连玦玉喊的名字是什么,只是垫着脚尖去看三皇子那边的战况。
“你赢了?”赫连君尧挑眉,轻笑一声,一张脸妖娆至极:“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清形势。赫连玦玉,你赢不了我的,这一辈子都是。”
话落音,一根没有沾血的干净游丝从袖子里飞出,干脆利落地穿透了赫连玦玉的胸膛。速度很快,在周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皇子的身子已经被穿透。
“你…”赫连玦玉没有反应过来,一张口却是一口血沫吐了出来。
眼前男子的眼里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有视他为蝼蚁的轻蔑。赫连玦玉睁大了眼睛,胸口的痛楚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简单地…就杀了大皇子了?初见有些出神,呆呆地转头去看赫连君尧。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只有那人微笑站在那里,还是从容得紧。仿佛从一开始杀他就不是多么费力的事情。
“为什么…既然可以…为什么到现在才…”赫连玦玉不甘心地看着赫连君尧,慢慢地倒了下去。
“因为你要死,也要最后发挥一次能被我杀的价值。”赫连君尧一步步地走到赫连君尧身边,轻笑着道:“最后一步要做的事情,谢谢你替我完成。”
“你……”赫连玦玉睁大了眼,突然一切就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赫连君尧会突然来香山寺,明白了他的最后一步是什么,他…他竟然…
到最后,还是他输得彻底,一成也没有赢回来过。赫连玦玉没能闭上眼睛,便断了气。
荆良蹲在屋顶上,看着周围发呆的侍卫,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各位是要投降还是要给我拿来练手?”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弃兵而逃。大皇子一死,还有什么好斗的。
红锦松了口气,刚想跟公主说话,却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公主,怎么了?”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红锦低声问。
初见没有回答她,只越过周围的人,走到赫连君尧面前,抬头问他:“父皇是不是没救了?”
耽误了这么久,季贵妃想做什么的话,已经得逞了吧。
“回宫去看看吧。”赫连君尧避开了初见的目光,抬步往前走。
已经这个时候了,自然是没救了。从来香山寺这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赫连君尧抿唇,心里一片安静,什么东西都没有。那老头子现在应该下去陪母后了,终于。
宫里除了他,自然没有人能阻止季贵妃的动作。被困香山,他也有充分没回去救驾的理由。动手的是赫连玦玉和季贵妃,不关他的事。
但是,这样的间接杀害,还是有些残忍得可怕了。毕竟那个人,也是他的父皇。
赫连君尧轻笑,手里沾血的游丝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靴子踩过,寂静无声。
他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说过,自己非善类,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只是有点不敢去看沈初见的眼睛罢了。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
她的手上没有鲜血,心里也没有恨,所以比他干净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