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园是别墅区,除非有人恰好坐出租车进来,否则要走上接近一个小时,走出别墅区,才能打到车。丁苒拎着包一直急匆匆地往前走,直到被人行道上的障碍物绊了一脚,才慢下脚步。
丁苒承认自己在气头上,从在餐厅看到丁致和对着别人满怀亲情的时候,她就气的不清。可是她知道今天说出的话都不是气话。长到二十几岁,她很少跟丁致和争吵过闹过,唯一一次是田正珺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年纪小,闹也不过是少吃了两顿饭。
从来不闹不仅仅是因为丁苒听话顺从他,更多是因为丁致和没给她制造冲突的机会,他能分给她的时间屈指可数。而现在对横空出来的弟弟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丁苒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丁致和就这样骗了她五六年。她从上次回家就猜到丁致和大概是要再婚了,但她没料到竟然连孩子都生了。
丁苒果然走了一个小时才打上车,直接回了学校。学了一身技能,工作,丁致和整掉一个还能再找。
回宿舍,谢秋月正巧在,丁苒为她买的那一顿晚饭道了谢,不过没提字条的事。她确认字条自己还专门压在了杯子下,莫名的不见,只可能是谢秋月又收回了。她对字条那句话记得很清,细思后背竟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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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陷入了第一个冷战期。时光从来不管度过它的人是开心还是与否,它只是安然地流淌,转眼进入六月毕业季。丁苒签的医院也没有打电话来通知她任何事,反而是在c市的舅舅田正玮给她打了个电话,并且讲得吞吞吐吐。
“苒苒最近忙吗?”
“不忙,毕业的事都忙完了,就等毕业典礼之后去医院上班了。”平常给丁苒打电话的都是舅妈和小表妹田艺,然后外婆和舅舅轮流接聊聊天。突然接到由田正玮直接打来的电话,丁苒瞬时绷紧了神经,在听到舅舅闲聊似的语气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爸呢?”
“……挺忙。”忙着过他老来得子的幸福日子。
“你最近没回家?”
“嗯”
“怎么不回去看看你爸?”
丁苒觉得今天的舅舅有点奇怪。自从田正珺去世后,田正玮就基本不和丁致和来往,平时也只有丁苒独自去c市看望他们。田正玮一般不会关心丁致和的近况。
“舅舅,您有事跟我就明说吧。”
“苒苒,你知道,你爸要结婚的事吗?”
丁苒没想到连远在c市的舅舅他们都知道了这么个事。大概是丁致和现在已经让她知道,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
“我知道。外婆还好吗?”丁苒最心疼的就是外婆,失去女儿已经够让她痛苦了,再打击怕是撑不住了。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老太太想开了,终究躲不过嘛。那你呢,苒苒?”
“我…我也好啊。”丁苒站在宿舍阳台上,一脸苦笑。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陡然换成了舅妈的大嗓门:“你这孩子就是逞强,受了多大委屈都自己忍着。你爸不管你,你回c市来。舅妈这里什么都给准备着。”
丁苒距离上回哭有了半个多月,听着电话那头舅妈和舅舅还在说着要给她撑腰的话,又忍不住眼酸。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喝都不用他的,委屈不了我什么。舅舅你们别在意他这档子事,我过段时间回来看你们。”
“不是小孩子就赶快结婚,找个疼你宠你的男人,好好经营一个家。”
丁苒没想到把话题绕到了催婚上。结婚,似乎太遥远了。去茫茫人海找一个让自己觉得安稳的人就像是在黑箱子里摸球,是一场赌注,全靠运气和前世修得的福气。值得你从黑箱子里摸出来的球都是有手缘的,值得你牵手去和他共度余生看的也是手缘。
一个有手缘的人,丁苒想到了周怀景。不是说周怀景是她的有缘人,而是因为她身边的稍亲近,暧昧些的异性只有他。
丁苒没有牵过周怀景的手。然周怀景用他的手轻拍她头时,她好像有点心跳加速了。
六月三号是d大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
林卓妮从五月份下乡调研后,只回来过一次。论文答辩那天回来的,也只呆了一天,两人匆忙吃了一顿饭。可能是因为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烦心事,两人对自己的近况只字未提。丁苒本以为毕业典礼林卓妮会再回来的,结果林卓妮只是在电话里叹道:“学校还是我的伤心地。硕士毕业典礼对我来说不重要,等姐博士毕业典礼时再参加吧。”
丁苒一个人在d大逛了一圈,然后才去大礼堂。进去礼堂,丁苒只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位置。她想想静静地看完这一场典礼,然后回去收拾东西,静静地迎接新的生活的到来。
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似乎是一个定律,你计划好的事一定会被打乱。
就在丁苒听学校校长,优秀教师等致词听得昏昏欲睡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优雅从容地走上了舞台。依旧是低沉平和的声线,整个礼堂有了须臾的沸腾,疏尔就静下来了。
两个人似乎又有好久没见了。
d大一直有在毕业时请往届优秀毕业生回来做演讲的惯例,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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