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郎君!小郎君——我知道这里有一口还有水的井!”
“什么?”崔季明走过去几步,看着阿厄斯棕色的大胡子和明亮的眼睛:“这里的井已经枯了很久了。”
“那破屋里头,还有一口来往商队藏起来的井!之前这里外部的井被破坏了,来往之人怕那仅剩一口井还会被破坏,就藏了起来!我去年的时候还来过,我知道位置!”他着急邀功,在大石头上蹦跶起来,浑身带着的首饰都跟着乱晃。
“好了好了别蹦跶了,我看见你了。”崔季明心里是很惊喜的,面上却不显露,拔出腰后的横刀,朝他走过去。
言玉拦着她,有些警惕的望着阿厄斯,崔季明笑着推开他的手,刀尖对准阿厄斯缓步走过去。阿厄斯退缩了一点,从大石头上滑下来,向后倚在石头上。
崔季明笑的和煦:“你说村中还有一口井?”
“确实是,去年的时候还是有的。今年本来我们的商队就是打算停靠在这里,那口古井水质甘甜,多年不断。”阿厄斯摆手,本来邺语就不标准,哆哆嗦嗦说着更不利索了。
“把他跟那个向导绑起来!”崔季明回头对着附近的兵说道,几个刚收拾好东西的士兵拿着绳索笑着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阿厄斯和他的向导摁在地上,拿绳索狠狠捆住,拽起来。
阿厄斯已经慌了,扭的跟个毛毛虫似的:“小郎君你做什么?我是好心好意,不是撒谎!”
崔季明瞪大眼睛:“我可没说你撒谎啊,我要你带我去看看那井,要是井里没有水,我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饮你的血解解渴。”
阿厄斯嘿嘿尴尬笑了两声:“郎君是汉人,都是士子,官爷,讲道理的人——”
崔季明晃了一下脑袋,耳环随之摇摆:“你看我像汉人么?或者你觉得我的刀很讲道理?”
崔季明和一帮闲下来痞气爆发的凉州士兵们,拖着惨叫的阿厄斯和生无可恋的向导,跟贺拔庆元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带着去找井了。
那一片破屋中有几个还有棚顶,只是半边屋子都埋进了沙土里。阿厄斯找到墙角的地方,几个士兵过去也去挖开沙土,不一会儿就刨到了原来房子的石砖,石砖之中镶嵌着一块儿生锈的厚重铁板。
将那铁板掀开,火把照着下头一条细窄的石砖甬道,沙子还在窸窸窣窣往下掉落。崔季明低头一看,地下室中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而地面和地下室隔着将近一米厚的层层石砖,怪不得上头一点水气都没有透露出来。
阿厄斯先被扔了下去,只听着哎呦哎呦的声音,他顺着台阶滚了下去,旁边一个兵咧嘴笑了:“三郎,听着这底下也不深。”
崔季明笑了,她嗅了嗅下头没有什么有害气体的味道,阿厄斯喊疼的声音也中气十足,就果断第一个先下了甬道。里头的石壁上都*的,地下室不大,里头只有一口石砖垒的井,上头还有麻绳和木桶,看得出来来往应该有不少商队偷偷使用,已经形成了默契。
“弄一桶上来,先把咱们这两个大功臣喂饱了。”崔季明可不傻,若是阿厄斯另有所图,提前在井中下毒,这会儿装成逃跑的商队过来,然后再领她来看这口井。一队人马若是喝了被提前下毒的水,还不是任人宰割。
阿厄斯被摁在井边,喝的只打嗝。
他神色如常,崔季明还是觉得要小心,命人封锁这口井,然后将阿厄斯与向导带出去,绑在树上观察两个时辰以后,再决定用不用这井水。
阿厄斯也是没想到崔季明一个十三四岁连将士都不算的少年,竟然做事这么谨慎,也只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坐在树边。
“若是那井水没有问题,我会上报将军,允许你们随行。”崔季明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她喝了一点水囊中剩下的清水,往自己的帐篷的方向走去,远远却看着那对双胞胎并没有和阿厄斯手下的其他人在一起,而是站在一棵枯树后头。她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却不料两个双胞胎,一个站在树后,一个坐在不远处,转头正好对上了崔季明的目光。
崔季明动了动目光,却如遭雷劈的定在原地。
卧槽她看见了什么!
那个站在树后面容妖孽娇弱的双胞胎之一,正撩开身上的红纱,手上捏着身下的马赛克,站着撒尿——
卧槽!
崔季明看着那站着小妖精抖了抖鸟儿,放下衣服,斜看向半天转不过眼去的崔季明,对天翻了个白眼:“你看什么看啊。”
她、啊不对是他,开口是还未变声雌雄莫辨的嗓音,邺语说的也不标准,语气里可没有半分刚刚求收留时候的娇柔可怜,满是不耐烦。
“你是、你是男的啊!”崔季明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比她貌美比她娘的少年,震惊之余有些结巴。望过去,那个坐在一边的双胞胎另一人,肩上红纱滑下去,露出一片平坦如机场的胸口,半分想要发育的征兆都没有。
好歹是跟崔季明一个年纪,却比她还平,这不是男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