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的任命很快下达,对于不明真相的人,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态,包括那个想拉下曾凡为已任的贺某人。此时当距离太远时,他反而不敢再嫉妒了,人家此时是两广总督,那是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的位置。哪里还敢说什么拉他下来的话了。此时他都觉得自己之前是个笑话了。
而安家和何家是知道内情的,急速的把他们叫到了安府,都想确认,曾凡是不是疯了,会接受这种任命?他此时该做的就是守在中枢,慢慢的把六部都走一遍,为进内阁做准备。此时外任,就算是封疆大吏也是分地方的,他该争取的是两江总督,而非两广!
而李萍在后面对着安老太太,安元太太,还有大小何太太时,情况也没好到哪去。都做到这份上了,谁家的夫人也不可能是真的不管外头的事的主。此时,她们也不信李萍不知道这事儿,她们想问的是,为什么李萍会答应。她们绝对相信李萍是可以阻止这件事的。
李萍有点奇怪,自己哪给他们的信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可以阻止这件事的,他们的目标是回家乡啊!谁知道皇上哪根筋不对,让曾凡升上去了。所以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是命啊。
不过看着三位老太太,人家可都是关心的,她还不能不答,只能笑了一下,可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说啥呢?好像说啥都没用吧?只能再次干笑了。
“笑啥,说话。”
“假话是老爷不听我的。实话是,我们也都没想到皇上会有此一旨。”李萍双手摊了一下,一脸无奈。皇上已经金口玉言,三纲五常也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还不是让他去死,只是给他升官。
“唉,也真是,不过现在都不知道皇上是喜欢子诚,还是厌恶子诚了。此时此刻,真喜欢子诚,要么就该贬官去职,给新皇施恩才是。这般高升子诚,让新皇怎么办?真是前后都是一个死。”大何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过说完了,又觉得不太好,忙笑着对她说道,“不过也是,此时是多事之秋,皇上可能还是信任子诚的,不然万不会这般才升二品没多久,又升为从一品,品阶上去了,也就下不来了。将来就跟元哥儿一般,真是出将入相了。”
“就是啊,子诚才多大,不到四十岁,就已经从一品了,真可说是本朝第一人了。更何况是乱世出英豪,子诚性子沉稳,说不得做到后来,不管新皇旧皇,都拿他没辄的。”安元太太笑着接口。不过这话听着李萍都觉得酸溜溜起来了。
李萍心里也是有本账的,想想,安元五品出京。五品时,他实际已经三十多了。当然,那时,算是升得很快了,三十出头,拿到个五品的地方官,若没有已经是辅臣的父亲在背后支持其实也是不容易的。
而他到了四十五岁才坐到巡抚,那是从二品;五十岁升为从一品。五年升两级,他也算是二代里,官升得挺快的。但现在跟曾凡比一下,好像真是有些让人气闷了。
“虚岁都四十一了!”李萍忙说道,虽说实际曾凡是十二月过生日,实际是才刚刚过完三十八岁的生日。而到了年底,他才满三十九岁。现在刚过完年,离生日远着呢。此时李萍都有点小小的骄傲了,三十八岁爬上从一品,不能说他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但本朝却是第一人了。
“这丫头真是该打了,看看这张狂样,真是让人想捏她的小脸,看看是什么做的。”小何太太也笑了起来,轻轻的捏了她一下,算是给安元太太一点台阶下。她和李萍的关系算真好了,她儿子是曾凡教好的,现在儿子身边那个靠谱的副将也是曾凡送的,她可是希望曾凡官当得越大越好,越大儿子才能越有依靠。有什么比师生关系还可靠?
“也是啊!看来我们也是想多了,子诚能有成就才是最重要的。”安老太太看看儿媳,忙笑着一块打起圆场来。心里也暗暗地叹息了一声,觉得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媳妇不会想曾凡此时去两广对两个大孙子有帮助,却嫉妒子诚年轻,自己真是有些无语了,说她小家子气还是说自己不够聪明,挑错了儿媳?
“其实也不是想多了,想来也是皇上无人可选,才如此这般。不然,相公也不会为报皇上的知遇之恩,坦然接受了。”李萍对安老太太还是充满了感激的,起身亲自给老太太换了一碗热茶。
这些年,除了曾凡的升官。其它方面,她真的觉得老相爷、老夫人给他们的帮衬甚至超过了公婆和父母。没有他们,自己,溪儿在京中的生活万不会这般的恣意。李萍对老太太的尊敬与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任谁也挑不出一丁点不是来。
老太太笑着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背一下,心里也颇有些默然了。不禁想到,儿媳只看到了曾凡升官快,却也不想想,这些年,李萍在京中是怎么过的。
曾凡能如些顺利,除了他自己努力,还有在学里兼课攒下的人脉,有个好夫人,也是至关重要的。当然这些话,她埋在心里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说了,只怕媳妇还要以为自己说她不贤惠。但是夫人外交的功能之大,她一直深有体会。
想想当年她讨厌对溪儿不好的那些小姑娘,于是连带着那些家的太太们也跟着倒霉。回头直接影响的是他们家老爷的前程。而自己家的这位媳妇,当惯了上位者,当年嫁进安家时,就是相爷家的少夫人,是人都让她三分。然后儿子带着她出京,在那一亩三分地里称王称霸惯了,真是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而李萍则是陪着曾凡从七品一路走来,用她一万分的诚心打动了无数上官夫人的心,没有成为曾凡前进的阻力。这种品质,其实正是儿媳最缺的。现在她不担心李萍夫妇了,他们原本就是这么过来的。他担心自己这年过半百的儿媳,在这权贵如云的京城,怎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