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姑娘家都好,谁要是当真了,那才是脑子被门挤了。
一块高粱地都没割完,乡霸们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有他们帮忙,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块地割得干干净净。
结果孟娬家的高梁,是最早收完的。
乡民们看着乡霸给孟娬家又挑又扛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想当初,这伙可是横行十里八乡的恶棍啊,硬是被改造成了现今这副积极向上的有为青年模样。
高梁收回来,夏氏趁着太阳大,便用簸箕摊开在院子里晾晒。
旭沉芳冲了个澡,换了衣衫,便清清爽爽地躺在躺椅上看账。他交叠着双腿,账本随意搁在膝上,一边翻看一边听随从报告情况。
孟娬就奇了怪了,这真的是那个当初被城里盛传只知道花钱败家不知道做生意的二公子吗?
孟娬和殷珩也相继去冲了澡。夏氏已经备好了饭菜,乡霸们等着蹭饭,见有野菜饼吃,夏氏才烙出来就被他们抢着吃光了。
夏氏只好再多烙一些。
旭沉芳敛衣笑问:“阿娬表妹,你家的高梁打算如何处理,要卖么?”
孟娬啃着饼,回道:“自己吃,不卖。”
好在孟娬家够宽敞,后孟娬搬去和夏氏同住一屋,总共空出两间屋子来,可以堆粮食。
乡民们从地里收回的粮食,总归是要在日头下晒一晒的,不然堆着容易发霉,不就麻烦了么。
于是晒了几天以后,才陆陆续续有乡民挑着粮食过来入仓。
······
孟大家里也有好几块高粱地需要收割,他们既要照顾伤得下不了床的孟絮絮,又要去地里忙活,一家几口人手忙脚乱。
就连在家养脚伤养得都懒得干活的贺氏,也不得不去地里。因而贺氏是臭着个脸,稍有不顺就指爹骂娘,毫无口德可言。
孟大夫妇也是毛焦火辣的,感觉哪儿都不顺。
家里就留下孟蒹葭来照顾孟絮絮,孟絮絮就刚抬回来时昏睡了两天,后面才慢慢有了些人气。
孟蒹葭给她换药的时候便含泪道:“絮絮,怎么这么惨……这背上的伤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他们也太狠心,是想毁了你么……”
孟絮絮闻言要孟蒹葭拿镜子给她看,她一看之下吓得尖声怪叫起来。
哪个女子不爱美,身上留下这般可怖的伤疤,以后还怎么嫁人?就是嫁出去了,也会遭人嫌弃。
原本被彻底磨灭了的斗志,又被满腔的不甘与怨恨所支配。
她不服,凭什么孟娬安然无恙好好的,她却要受这样的罪!
孟蒹葭柔声劝慰道:“絮絮,不要伤心过度,这样反不利于伤口愈合,只有先把伤养好才是首要的啊。”
紧接着,孟大家发现自己竟被乡民们给孤立了。
平时都颇为友好、见面打招呼的乡民们,都没什么话说。大家收回来的高粱都高高兴兴地挑去卖了钱,就孟大家的高粱无人问津。
后来孟大才得知,原来所有的高粱竟是卖给孟娬家的远房表哥了,而且还是高于以往的市价。
乡民们无不洋溢着丰收后的喜悦。
孟大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被乡民孤立乃憋屈其一,其二便是陈芳广收高粱,孟大家竟然被落下了。
陈芳果然是个有身份背景的,但因为上次的事恐怕把他得罪透了,才这般讨不了好。
孟大不由恼火,对叶氏狠发了一顿脾气。要不是上次她们出的馊主意想把陈芳套牢,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氏不服气,指着贺氏冷笑道:“主意可不是我出的,而是你老娘出的!”
贺氏满脸横肉道:“我出的怎么了,你的女儿不争气那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而孟大最憋屈的还不是这两点,最憋屈的是家里有五口人要吃饭,粮食紧张,够不够吃还是个问题,哪还有多余的高粱可卖!
今年哪比以往还有孟娬家的粮食可以入自家的仓啊。
种种不顺,使得孟大一肚子的火气。
再看看孟娬家,门庭热闹,乡民们皆是和和气气,有说有笑。
孟蒹葭便道:“爹,我们若是也能把今年的高粱卖出去,再回购一些去年的旧粮,中间也能赚些差价呢。”
今年新高粱出来了,去年的就会降价。而且新高粱的卖价还高两成,那中间的差价不就大了么。
孟大当然心动,道:“可陈芳还愿意搭理咱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