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傅征哪是真的在问她,他分明是拐着弯地警告她,让她别乱动心思。
看着是一换一换掉了彼此的马和炮,可实则燕绥是被傅征狠狠将了一军。
燕绥委屈,斜了他一眼,嘟囔:“我哪有这个北京时间……”
傅征没听清,不过他猜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看了眼时间,问:“你什么时候走?跟船到安全的地方再离开,还是原路返回从摩加迪沙走。”
聊到正事,燕绥正经起来,沉吟道:“原路返回吧,到下个港口起码还要两天两夜,我等不起。”
“今天?”
“今天。”
再给她一个下午的时间安排燕安号,下午五点从海上离开,算上去机场的时间,正好能赶上深夜回航的那班飞机。机场再周转两次,后天下午就能到家。
——
谈妥时间,等下午五点,直升机准时降落在燕安号的甲板上。
老船长和船员知道船东要走,都停了手头的事出来相送。
燕安号历经被劫一事,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运转,该交代的该安抚的燕绥都做了,离开得虽然匆忙,但接下去的航程都有海军护航,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和老船长话别后,燕绥登机,带辛芽和陆啸返回索马里。
——
来时和归时的心境大不同。
燕绥重新坐上昨天凌晨将她从索马里黑暗里拽出来的吉普,亲切感顿生。虽然才过去一天一夜,时间却像是流逝了很久一样。
拧着心的迫切感卸下,天黑时入城,燕绥还有心情欣赏战时索马里的苍夷和荒凉。
满目新鲜。
车里,陆啸听说海盗会移交海牙法庭接受审理后唏嘘不已:“现在各国海军在索马里都加强了海岸警卫能力,相比之下,海盗袭击次数会减少不少吧?”
胡桥点头:“2011年时,海盗的袭击次数就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不少海盗金盆洗手。像亚丁湾海域,我国海军编队日夜巡航,有商船需要都会护航经过,能得手的海盗少之又少,但仍旧没有彻底杜绝。”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聊不多时就谈论到政治立场。
车驶入索马里的街道,天色还不算太晚,路上还有三三两两少数的行人。燕绥嫌车里闷得慌,揿下车窗换气。
刚开了一道口,她就眼尖地看到一家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眼熟至极的巡洋舰。
她心猛得一跳,有个念头忽然活跃起来:“停车。”
傅征依言踩下刹车,把车靠边。
车刚停稳,燕绥开门下车,拎过辛芽的双肩包,从内夹层摸出枪格外熟练地别到后腰,又摸出一支口红,淡了语气道:“各位稍等啊。”
傅征从后视镜里看到燕绥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也跟着下车:“我去看看。”
两人前后脚下车离开,车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目光嗖嗖地紧跟上两人的背影。
燕绥在离巡洋舰还有几米的距离时,蹲下身系鞋带。
酒店的大门虚掩,透明的玻璃门里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几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或坐或站地等在前台。
燕绥没见过巡洋舰里的雇佣兵,但认出其中一个站着正和前台说话的男人,就是她乘坐的乔治巴顿的司机。
她唇角冷冷一掀,起身走向巡洋舰。
以防万一,她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里。她踩着轮胎爬上引擎盖,拧开口红挥臂涂了个大写加粗版的“fuck”。
涂完,她端详了两眼,摸出别在腰后的枪,对着保险扛和车轮比划了下。
傅征看到这,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他折回车旁,脱下军装,看了眼陆啸的外套:“脱下来。”
陆啸大气都不敢喘,麻利地脱了外套递给他,生怕自己还不够热情,他提着裤腰,哆哆嗦嗦地问:“裤子要吗……”
傅征刚穿好陆啸的外套,闻言,顿了顿,瞥了他一眼:“不用。”
陆啸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要就好。
傅征把拉链一口气拉到顶,竖起的领口刚好护住整个脖颈。他攀着半人高的墙体跳上台阶,躲在立柱后,守在酒店大堂的必经之路上。
燕绥终于比划好,往轮胎上打了两枪,一前一后,枪法准得跟受过专业训练一样。
傅征看得暗暗挑眉。
枪声一响,酒店内的雇佣兵警觉地望出来,许是没想到有人会对他们的车下手,只推搡出倒霉的司机出来探查情况。
燕绥余光瞥见有人出了酒店,又往保险扛上补了一枪。补完就跑,毫不恋战。以至于根本没看见那倒霉蛋刚出酒店就被傅征放倒。
他速度快,酒店里的雇佣兵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被放倒在酒店门口,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只抱着腿满地打滚。
燕绥火烧屁股似的跳上车,傅征紧跟着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眼看着酒店里的雇佣兵回过神,纷纷追出来,傅征用力踩下脚下油门,改装后的吉普马力十足,引擎咆哮着,绝尘而去。
开出几里地后,车内仍旧诡异得安静着。
车内目睹了整个事件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地消化中……
——
良久,傅征抬眼,透过后视镜和后座的燕绥对视了一眼。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