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计划周密,却给我们钻了空子。”说到这里,她眼珠子微微一转,又说道,“是了,那龙涎草一定是王时云种下的,这老儿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杀了四十九人,用他们的鲜血灌溉龙涎草,那年,花籽随风飞舞,飘到了各处,有的还落入死人之口,可是他不知道,这魔草三年才能开花,开花才能活人。怪不得,怪不得坟场中会有丝鞋的印子,原来他为了救儿子,将他埋在那里。”
她嘴角溢出一个有些渗人的浅笑,轻轻拊掌,“好,好,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程德轩出手了,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逃掉了。”
右耳在一旁附和,“那老儿精得很,当年被他毒死的人,尸首全部消失无踪,李玉珊闹成那个样子,那老家伙也没有对她下手,所以姑娘一直无法拿到他用毒的罪证。现在好了,他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咱们现在就启程到汴梁去,趁那老儿杀人时把他抓个现行,逼他说出当年谋害先帝的真相。”
晏娘点头,同右耳一起朝院外走去,可是还未走下台阶,身后的门却开了,程牧游出现在两扇门板间,他似乎走得很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伤口也被牵扯到了,肩头的白布被鲜血浸得通红,触目惊心。
“你们不能去。”
他的声音被寒风送到晏娘耳畔,然后又被呜呜的风声撕得粉碎。
晏娘侧过头,从眼角看他,“为何?”
“他的罪孽已经够深了,不能再加一层了......”
晏娘笑了一声,眼睛中却没有一丝暖意,她朝他逼近一点,“程牧游,你方才还说不会被亲情牵绊,说会将恶人绳之於法,怎么现在就食言了?”
“他罪恶滔天不假,可你却不能用这个法子让他伏法,用王时云的死来找出他的罪证,你这么做,岂不是成了他的帮凶?”
“王时云该死,他为了一己私利,杀了那么多人......”
“他是该死,他们都该死,可他们只能死在大宋的律法下,而不是死在他人的私欲里。”说完这句话,他走到晏娘跟前,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复仇,可是你的手上,不能沾染上一点血污,否则将来会被因果牵绊,再也逃不出来。”
晏娘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从他手心抽出,“程牧游,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他,你怕他再有果报,所以才阻止我,”说这话的同时,她一步步朝后退去,目光却仍未从他脸上离开,“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你再怎么巧言令色,我也不会收手的。”
话落,她忽然转身,迎着风朝院外走去,裙摆在身后飘起,像一面威风凛凛的旗帜。
程牧游不愿就此放弃,他忍着伤口的剧痛追过去,又一次伸手拽住她的袖口,“你不能去,你听我说,并非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还有......”
话还没有说完,他却发现自己手上只剩下半截袖子,晏娘不见了,头顶上方,阵阵狂风呼啸而过,带来一团团黑灰色的云。
风云之中,隐约有两点黄光,忽上忽下,盯视在他身上。